莫小灰穿戴好器具后，千岛芳一便开始了特训。
“第一节课就先教你最基本的动作吧。”
莫小灰本来以为千岛会教自己劈砍一类的招式，结果她却只是拿出一张纸，用风场将其悬挂在空中。
“你握住竹刀，一直盯着这张纸，直到我说停止后你再停止。”
莫小灰看着眼前的那张白纸，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不过既然千岛要求了，于是他便屏息凝神，握住手中的竹刀，摆好架势。
“不要把它当做一张白纸，要当成敌人。”千岛芳一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莫小灰背后。
“把身体挺直，如果腰弯了下去，那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半，气势上输了，那战斗肯定不可能胜利。”
千岛严肃地说到。
“你如果真的想要保护自己……不拖后退，那就请莫小灰先生拿出12分的精力！”
莫小灰听罢，挺起了身体，瞪着那张纸，连瞳孔都用上了12分的力气，像是要把那张纸活活吞下去一般。
“很好！继续保持。”
莫小灰感觉自己左脚已经开始麻了，但是还没等他要挪动，千岛芳一提前就说到。
“左脚开始麻了吗？那也不要移动，移动就代表着破绽。”
千岛的声音像是一把刺刀一样，刺中了莫小灰的内心。
“咳咳……一点都不能动吗？”
“对。”
“如果受不了该怎么办？”
“忍着，你只需要保持全力以赴就可以了，后果交给未来的命运吧！”千岛如此说到。
于是莫小灰只好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忽略脚上的酥麻感。
但是这种感觉像是会传染一样，不久之后就传染到了身体其他部分上。
先是握住刀的手，然后是肩膀，最后是胳膊，慢慢的，全身都麻了起来，莫小灰感觉汗珠从自己的头上划过，落到了眼睛里，眼睛火辣辣的疼。
于是，他趁着千岛芳一从他身边走过时，发动了时间停止。
他本来只是想歇息五秒钟的，但是可能是因为对于休息时间增长的欲望愈发强烈，这次时停格外的久，足足有十五秒钟。
在休息好后，他赶快摆好了架势，尽量不让千岛发现自己偷懒。
时间停止解除后，千岛看着莫小灰，仔细地盯着，几秒钟后，一脸无奈的问到。
“刚刚你是不是利用时间停止休息了？”
“啊？被发现了？”莫小灰有些惊讶。
“喂！你持刀的角度都变了，这种级别的错误对我而言来说想要发现也过分简单了！”千岛插着腰，气鼓鼓的说到。
“为了给你一个教训，请你现在砍向那张白纸，只要能击中就算胜利——不准用时停。”
“好。”莫小灰陪笑着，一边用肩膀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像是抽鞭子一般将竹刀抽向那张白纸。
想象中的白纸被“刺啦”一下击成两半的现象没有出现，反而是白纸在风场的作用下微微靠后闪开了攻击。
“第二招！”莫小灰右脚上前一步，将已经劈砍而下的竹刀强行改变角度，再以同样的力道向上歇着挥砍。
如果对手是人类的话，这一招大概没几个人能防住。
可惜莫小灰的对手是千岛，风场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个方向，莫小灰的挥击就落空。
“第三招！”
如果此时再次扭转角度挥砍，耗费的力气反而更大，于是莫小灰顺势转身横扫，仍然没没有砍到。
“第四招！”
“第五招！”
“第六招！”
每一次劈砍莫小灰都自信认为他就离那张白纸只差几厘米，下一次挥击便信心满满，但是随后就发现了这几厘米是他永远也迈不去的坎。
“这怎么可能做的到嘛！”莫小灰生气的叉着腰问到。
“做不到就找找自己的原因。”千岛没有理会莫小灰的抱怨，只是递给他一张白纸。
“你站在我方圆五米以内，我不用巫术气流，你拿着这张纸，无论你用什么办法，15s内，我都保证能打中你手上的这张纸。”
“时停和恶灵也可以用吗？”
“随你便，反正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千岛自信的把纸递给莫小灰。
莫小灰站在了距离千岛五米的地方，在莫小灰喊下“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打算立刻发动时停，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纸就被一分为二了。
“好快……”莫小灰震撼于千岛剑道之精湛。
“千岛家在供奉神明之前是一个武士世家，每个年轻的子辈无论男女都要学习剑道的。”千岛一边讲解，一边又找出了第二张纸。
“你盯着纸的时候不要仅仅只是看着纸，还要想象这张纸是否会躲避，从哪里逃走，你该调用哪些肌肉才能挥砍一击毙命……”
千岛芳一一边解说着，一边继续放置白纸。
“这不但能锻炼你的剑术，而且在日常决斗中也可以让你建立优势……”
……
黑色的，潮湿的地下室。
血，少女被撕扯下来的皮肤，惨叫声，断肢，摄像机。
内脏，炙烤，弹孔，色情。
姐姐的蓝色眼眶。
……
安撒猛的从天鹅绒床上惊醒，她又做噩梦了，还是三年前的样子。
虽然已经复仇了，但是她仍然没有走出那个捷克斯洛伐克的秋天阴霾中。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与前胸有些湿润，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呼……呼。”安撒喘着粗气，看着四周黑色的天，想要找镇定药平复心情，但是却忘了自从上次出任务后自己便忘记了买药了。
没有镇定剂的安撒极其痛苦，她感觉四周的黑暗在慢慢撕扯着她的血肉，然后吞噬着她的骨髓，直到将她吃干抹净。
“又做噩梦了吗？”
永野川打开了卧室的灯，递给安撒一杯水。
“谢谢。”安撒用生涩的日文感谢着他。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和同事，你早日走出阴霾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好事。”
永野川温柔地笑了笑。
因为永野川在身边，她反而平复了一些。
“我刚结束加班……听见你喘气声音这么重，我猜测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哦，对了，这是我顺路给你买的抗焦虑药。”
永野川将一小盒药从兜内掏出来，递给了安撒。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