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道是笑得还是伤得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盖乌斯一把扯开他的衣服,整条右臂都变成了焦黑色!
“小哥!没事吧?快,艾莉娜块给他治疗!”
即使盖乌斯不说,艾莉娜也会全力给这位救命恩人治疗,但魔力已经讲那条手臂彻底废掉,过量魔力导致的侵蚀症也通过肩膀往胸口蔓延。
“不行!治愈魔法也没有用!”
艾莉娜全力使用治愈魔法也只是稍微阻止了一下,盖乌斯当机立断,拿出匕首——
“小哥,咬紧牙关!呵!”
盖乌斯大喝一声挥动匕首把尤撒整条右手切下,侵蚀症也在右胸上方停止蔓延,创口处更是没有一点血液流出。
“谢谢,咳咳咳!”
“别说话了,先躺下来休息吧,小哥哥。”
艾莉娜把少年扶到长椅上躺下,但他却一直盯着钟塔的方向。
“担心那边吗?那可是[鬼人]可用不了我们去担心,小哥可真够狠的啊,这种情况一声都不带吭的。”
盖乌斯把那条手臂丢掉后,坐在尤撒旁边说到。
“盖乌斯先生,你还有多少魔力?”
尤撒张口就喊出他的名字,男人也不计较这些,不管对方是不是调查过自己,此刻他救了自己的女儿那就是自己的恩人。
“还有六成左右。”
“等那里亮起红光,就全力朝着红光的位置攻击吧。”
少年说完微笑着指向钟塔,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却被迷雾遮挡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
[怠惰]只来得及释放一瞬间的权能,属于祂的镜子就被白夜击碎,[愤怒]的那面镜子也在祂被湮灭以后,化为尘埃。
但那些镜面碎片突然漂浮起来,快速聚合发出刺眼白光,连变成尘埃的[愤怒]也被吸引过来,白夜见状挥舞大剑一个横劈,却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接下——
“[响雷]”
招式从对方口中喊出,雷鸣电闪中夹杂着锋锐剑气,一击就将白夜浑身电得焦黑,剑气险些将她斩成两截。
刺眼白光消退,镜面碎片飘散在空中,貌美的精灵少年出现在塔顶,被斩断的手臂蠕动着再生,不一会就恢复如初,身上金色的神官袍衬得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
白夜身上血肉喷涌,只一会就恢复了所有伤势,同时他也只能认出了不速之客的身份——
“[风语者]?[辉光之剑]?教廷的大神官里,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屠夫!罗伊•修特!”
同为[七星剑]之一的罗伊•修特与白夜在十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给白夜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只是站在旁边就让人感到温暖,平静,哪怕……他现在是那个幕后黑手也一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白夜阁下,大义面前这些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面前的伪君子摆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平淡的语气让白夜愈发恼火,举起大剑一个瞬身到罗伊的头顶劈了下去,对方手中闪起金光,突然消失。
“斩无不断的[血仇]我可不会硬接,接下这一招吧![响雷]”
声音从身后传来,同时金色的剑气与雷霆也再次击中白夜。
“喝啊!!”
血色魔力包裹全身,白色发丝在风中狂舞,天上的太阳被血色圆月替代,狂涨的魔力让白夜拥有更快的速度,却还是碰不到对方。
自己反而被重创数次,如果不是求死不能的恢复力,她早已落败。
而交战中,白夜也摸清了他瞬移的秘密——
“你的速度不会快过我,瞬移的道具那些镜子是吧?”
“是,但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做的呢?镜面碎的越多,我移动的渠道就越多。”
“呵呵,那就好办了。”
白夜双手握住大剑,身体内爆发出一阵高温,将周围的镜片尽数融化——
“这样你就没办法乱跑了吧!”
血姬再次冲向罗伊,这一次她用上了从好友那儿学来的招数——
炎•[胧车]
高温点燃白夜,在她的体表燃起熊熊火焰,握着大剑一往无前地冲向罗伊,无法瞬间移动的精灵神官也只能使用[响雷]应对——
轰!
雷电与火焰碰撞,爆发出剧烈的声响,白夜的大剑插入对方腹中,自己也险些被从肩膀处劈成两半。
“你杀不死我白夜,而我只需要困住你,夺走这里的地脉掌控权就足够了。”
罗伊的神官袍像活了一样,猛地缠住白夜,一点点的将她包裹。
“在封印里休息一会吧,现在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呵呵,[武备解放]圣域礼器[赞歌]!”
白夜拔出大剑,将它变成有着血色纹路的金色巨型十字架,从中飞出三根链接着链条的金色长矛将她和罗伊钉在一起,血色纹路亮起,强烈的红光甚至穿透了迷雾,而盖乌斯也早已在教堂门口,等待白夜的信号。
白色魔阵在枪口构成,庞大的魔力被压缩在左轮中,盖乌斯扣动扳机射出毁灭一切的光束,连同白夜一起贯穿。
“真是,了不起!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有一次真正的交锋。”
罗伊的身躯在破坏性魔力的攻击下逐渐崩溃,而白夜却冷眼看着他飘在空中,胸口的大洞就像对她毫无影响一样。
等落地时,白夜的伤口也彻底恢复,破坏性魔力对她的影响也不过是让再生慢一些而已,她先为自己套上那副伪装,然后返回教堂。
笼罩山谷的浓雾也逐渐散去,等白夜走到教堂时,已经不再像刚来那样两米以外,人畜不分了。
“多亏老兄了!你这可救了咱们的命了!”
盖乌斯热情地走上来举起右手,白夜也抬起手和他击了个掌——冒险家之间打交道的手势,不认识的两拨人接到同样的任务可以击掌表示合作,也可能在任务结束后对协助者表示感谢,非常容易拉进关系的小游戏。
“更多亏盖乌斯先生,不然我和他打倒明天也打不完。”
二人客套完以后,盖乌斯就带着人去清理那些躲起来的怪物,白夜责坐到尤撒旁边,问到:“不回去吗?或许手能好过来?”
“不了,这样挺好,这条手臂就当作对我这个刽子手的惩罚把。”
尤撒摸着缠满绷带的右肩,脸上露出真挚的微笑,但他的动作却引来艾莉娜的不满:“小哥!不要把手放到伤口上,也不要在伤口好之前擅自拆绷带哦!”
“放心,艾莉娜小姐,我不是这么莽撞的人。”
但少女显然不信,她眼里尤撒的手臂就是因为莽撞而丢掉的,看到白夜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拉开,才放心的去照顾其他伤员。
“你多久没有全力以赴过了?”
“两小时吧,哈哈哈。”
那一枪好似打散了少年心中的阴霾,总是带着虚假笑容的他也开起了玩笑,笑完以后,他又摆正神色——
“想不起来了,第十次?第二十次?还是一开始就这样?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失败,不敢全力以赴,能出十分力我就留七分,哪怕我出手或许能改变那一刻的结局,我也不敢去赌,总是想着多留一分力 ,就能多回去一次,回到过去一次,我就变得更胆小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是想着‘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牺牲一个就能救更多人,把TA牺牲掉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虚伪,将自己伪装成别人喜欢的模样,针对性的去讨好那些有用的人,傲慢地擅自决定别人的价值,傲慢地放弃那些‘少数人’……”
尤撒说完停顿了一下,转头对一直沉默着倾听的白夜说:“谢谢你老师,你让我在那一刻及时醒悟。”
“那你还算有救,恭喜你。”
……
两天后,尤撒的伤已经被艾莉娜彻底治愈,他们也要赶回莱顿城抵挡最后的攻势,盖乌斯也要带着艾莉娜前往帝都,不过在临走前,他脱下右手的手套,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魔导义手,随即将它拆下来赠予尤撒——
“这东西叫[炎魔臂铠],注入魔力以后可以发射出三位阶及以下的炎属性魔法,你救了艾莉娜的恩情我记着,现在也没什么好给的,就把这个送你吧,以后有机会来帝都我给你更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