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娜终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在那之后她一直沉默着。
坐火车离开,她回到了基地,就是那栋薇妮家的宅邸,如今没了薇妮,想必她也住不长久了。
“先生说,您还可以住五天时间。这五天我不会走,您放心。”宅邸内的那个慈祥的老女佣还在这里,她向阿诗娜传达威尔先生的话。
这座宅邸本就属于他们,如今薇妮去世,再收回去也是合理的。留下五天的时间,大概是让她准备搬家的。
她无心在意这些,大不了搬去分队原本的基地。
事实上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她对工作已经没有了激情。
然而当她听完女佣传达的话,准备上楼时,女佣叫住了她,“费舍尔小姐,这里有您的包裹。”
“包裹?”阿诗娜疑惑。
收到包裹,要么是自己订购,要么是他人赠送,她不曾订购过,又有谁会送她东西?
“对,送给您的。”
阿诗娜接过,是一个用纸壳包裹的东西,体积不算小,重量比想象中轻一些。
包裹上的信息清清楚楚,收件人阿诗娜·费舍尔,收件地址也确实是这栋宅邸,可发件人的姓名和地址却是空的。
可疑。
但希瑟尔却不满阿诗娜的狐疑,“别疑神疑鬼了,快拿上去打开,里边是好东西呀。”
阿诗娜只好拎上房间,在静止的时间中将盒子打开,发现盒中竟然只是一个蛋糕。
蛋糕不大,是一个不太标准的圆柱。奶油涂抹得并不均匀,捏塑的形状也并不好看,但尝起来相当甜美。
本来心情很糟,但一口甜蜜的蛋糕稍稍抚慰了痛苦,她忍不住上手开吃。
蒂亚戈本就贪吃,希瑟尔更是喜爱美食,有这样高糖高油的食物,它们又怎能拒绝?
于是一人一兽一禽没什么吃相,吃得一片狼藉,风卷残云般将蛋糕吃尽。
蛋糕吃完,露出了蛋糕底的一张字条。阿诗娜好奇,将字条张开。字条上只有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初学的一般,但阿诗娜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暖意,比蛋糕还要甜美。
“迟到的感谢,感谢你救了我,感谢你救了大家。”
不知是谁的感谢,字条没有落款,字迹歪七扭八,但她珍视如至宝。
次日,没有任务,也没有其他什么杂事,她也不想立即动身搬家。
当然她并没有像昨天想的那样,在床上多躺一段时间,而是收拾了一番,打算出门。
她不懂做什么发型,所以只是简单将头发团在脑后,方便行动。她的衣服是特勤队的制服,走在哪里都很显眼,所以她首先去的是一家服装店。
蒸汽城由一条运河划分南北,南城破漏,北城繁华,运河两岸不富不贫。
她从运河区的平价服装店挑了两件合身的衣服换上,抹去零头共计1个金齿轮。她没有现钱,是用特勤队的证件赊下的帐,等月末发了薪水再还。
这些衣服按理来说属于童装的那种,十分普通的印花白色连衣裙,外加一顶浅色宽檐帽,其上绑了一个黑缎带的蝴蝶结。
换好衣服她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在运河北岸闲逛而已。
北岸的街市十分繁华,街道用砖铺成,宽阔平坦,其上有小火车沿铁轨作为公共交通,间或有蒸汽机车驶过,溅起地面上的积水,令人生厌。
道路两旁有人行道,间隔五米有高大的路灯,形态优美,核心是储能的晶石,夜晚会发光。
两侧的建筑不高,不似北城内那样高大,却也有三四楼。这些都是商铺,有药店、餐馆、肉铺、服装店、武器店、五金店、诊所、银行、旅馆、车行等,生意兴隆。
她挨个观察,发现一种叫咖啡馆的商铺内,有餐馆类似的小桌,桌上有似乎很香的饮品。客人们坐在桌旁,或吸烟,或看报,或聊天,没人驱赶。
最棒的是,它的附近有一家报亭。咖啡厅靠街的座位是整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报亭。
打算一份昨天的《乌鸦晚报》,用的是她自己攒下的钱,但报亭老板却说,“小姑娘,你不知道,这报纸可火了,每天发出来立马就卖光了,听说已经加印了十二次,还是缺货。”
说着老板跟阿诗娜科普了一下这个《乌鸦晚报》。
正常的晚报大约在下午两点到三天发行,记录的前一天上午到当天上午的新闻。但这个《乌鸦晚报》不同寻常,真的按照字面意思是晚报,夜间十二点准时发行。
每到晚上十二点,就会有铺天盖地的乌鸦衔着报纸而来,来到报亭或者曾买过报纸的人家门口,如果门口有钱,它们就会叼走钱币,留下等价的报纸。
了解到这些信息,阿诗娜的计划直接泡汤。她本想着等到送报人的,在一路向源头追溯,从而找到报纸发行背后的人。没想到送报时间是午夜,而送报的也不是人而是乌鸦。
按照老板的描述,只有买过报纸才会有乌鸦来门口送报,现在报纸往往立即就会卖光,她又从哪里买报呢?难道只能在报亭等,等到午夜吗?
总之先休息下吧,她最近没什么精神,累得很快。
就近那家咖啡馆,落座后服务生给她拿来菜单。菜单上尽是些听不懂的名字,起得完全没有逻辑,根本就是黑话。
“这是什么?”阿诗娜开口询问。
服务生一听阿诗娜口音,面露不屑,又注意到她问了什么,不屑更甚。
“这是珍珠云云,那个是泡泡咕噜。”
“我不是问名字,我是说这些都是什么?”
“这我可不清楚,得您买了才知道。给您推荐最便宜的这款,苦来兮苦,哦,就是浓缩咖啡,只要1小银2铜,您看怎么样。”
“来一杯这个吧。”听着很苦,但既然能开一个专门的饮品店,应该还好吧,“另外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服务生记下单子,随意回复说:“乐意为您效劳。”
“既然如此,我要你帮我看着那边的报亭,直到乌鸦来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