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定了。”
伊莎贝见菲洛儿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菲洛儿心想，她这次的笑容，肯定是真心的。
唉，就是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要求了。
菲洛儿心中暗叹。
“可惜。”
伊莎贝话锋一转。
“我原以为你会觉醒和我一样的火，这样，我就能把我的符文知识都传授给你了。”
伊莎贝颇感遗憾地说。
“没想到，你居然觉醒的是水属性。”
菲洛儿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
“你要传授我符文知识，又不知道要我答应你多少要求。”
伊莎贝像是做了坏事的小猫，又有些委屈的嘟囔起嘴，眼睛瞥向天花板，仿佛在控诉菲洛儿的不领情。
“和我的符文知识比起来，那些要求可太划算了！你知道这些东西在汲汲营营的贵族手里，能卖出什么样的高价吗？”
“喔，你说说看。”
菲洛儿原本都打算走了，这时又被勾起了兴趣，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菲洛儿学妹啊，你好像还对学院残酷的现实还一无所知啊。”
伊莎贝叹口气，仿佛在说，我天真的学妹啊。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面和你说的话吗？其实魔女对血脉的依赖不止在于觉醒上，更在于资源。”
菲洛儿点点头，根据她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她猜出了个大概。
“所谓的资源，是跟符文板有关吗？”
“正确，学妹，果然你是个聪明人。”
伊莎贝打了个响指，继续道。
“血脉对应着家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米提斯已经形成了多个魔女世家，按照觉醒的原理，这些家族多专精某一属性，因此也垄断了大量相关的、高品级的符文板。
“打个比方吧，假如你来自一个火属性的家族，从你入学那天起，家族就会为你规划好一条康庄大道，家族会不断为你提供新的符文板，让你掌握新的魔法，从而轻松进阶。”
“学院不会提供符文板吗？”
对于这个问题，菲洛儿内心已经有了猜测，但还不能确定。
“当然会。”
伊莎贝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但学院提供的，是被我们私下称为垃圾的制式符文板，它的品级很低，效果也很普通，魔力回路更是粗糙得不堪入目。
“所以呢，除了学院强制要求使用制式的第一符文板，之后，除非走投无路的魔女，大家几乎不会用制式的符文板。”
菲洛儿了然地点点头，自从她看到符文板有品级差异，就猜到了这种可能。
学院只会提供最普通的符文板，而更稀有的符文板，则需要魔女背后的家族提供。
所以说，学院的竞争是向着贵族的，那些平民魔女一上来就落后了一大截。
“不对啊。”
菲洛儿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盲点。
“那葛萝伊怎么说呢？她不也是平民吗？怎么都当上魔女自治会的会长了。”
“她啊，其实在符文学上，她的天赋很出众的，你一直接触的是我和卡娜莉殿下这样的魔女，可能感觉不出来。
“总之呢，像她这样有天赋的魔女，会有急于扩充势力的二流家族去招揽的，因而不用担心符文板的事。”
果然呢，这一点也和我看过的那些小说类似。
“不过靠这种方法进入大家族的魔女，肯定会被排挤和歧视吧。”
伊莎贝点点头。
“岂止是排斥啊，这相当于签订了卖身契，毕业后只能到那些贵族的城堡去做顾问，一辈子都要受她们的掌控，成为家族的附属品。”
听着还挺好的，这不是包分配吗？
不过菲洛儿很快否定了这个观点。
这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
这个世界的背景近似中世纪，魔女阶层有点像骑士阶层，和雇佣关系是不同，这种关系更类似于骑士对领主宣誓效忠，是人身依附关系，肯定是要比那些拥有纯正血脉的魔女一层的。
“这就是你说的，符文知识的代价？”
伊莎贝摊摊手，身体前倾，凑近菲洛儿。
“就是如此呢，如果你觉醒的是火属性，就可以靠‘要求’来跟我换符文板，比起成为贵族的附庸，这是不是听上去很划算？有没有一点点后悔，自己觉醒的是水属性了？”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菲洛儿撇撇嘴，不动声色地向后靠了靠。
“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呢...”
伊莎贝忽然起身，捏住菲洛儿的肩膀。
菲洛儿在她的眼神中竟然看出来未有过的、近乎温柔的认真，最终没有躲闪。
“菲洛儿，你是个有天赋的人，也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的结局不是沦为贵族的附庸那么简单，不要轻易接受贵族向你丢来的橄榄枝。
“元老院，或者说帝国高层，才是你的目标。”
伊莎贝和菲洛儿金色的眼睛对视良久，忽然泄力，直起身子，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露出了一个既狡黠又有些自嘲的笑容。
“唉，都忘了你是个多么有主见的人。否则，你也不会两次拒绝成为我陪练的要求了。”
她歪了歪头，又恢复了原先的轻佻。
“要知道，如果我也公开招揽学徒，肯定有魔女宁愿接受我的调教，也要挤破头来报名。”
这时，宴会中央又响起了葛萝伊的声音。
“看来要到下一个环节了呢，我也该告退了，菲洛儿学妹，回头见。”
伊莎贝俏皮地冲菲洛儿挤了下眼睛，银发甩出一个优雅的弧线，转身快步混入了人群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菲洛儿仿佛感到自己肩头还残留着伊莎贝指尖的温度。
伊莎贝...好像也不是我想象得那么坏。
外表轻浮、只追求乐子的态度或许只是她的伪装，或者说只是她复杂性格的一面，而在内里，说不定伊莎贝是个比任何人都要真诚的人。
至少对于伊莎贝认可的人，会是这样。
我的目标是元老院和帝国高层吗？
菲洛儿不由得又感到心中一阵绞痛。
我终究是卧底啊。
“各位见习魔女，接下来是院系交流环节，请大家根据自己的系别，参考桌子上的标识入座。”
葛萝伊再次开口，随后，菲洛就瞧见各个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两行字，第一行是系别，第二行是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