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周年庆那天，林砚特意提前结束了工作。走出写字楼时，夜色正浓，便利店门口挂着彩色的灯串，像串起了星星。
苏晚穿着便利店的制服，站在门口给客人递传单，看见他来，眼睛亮了亮：“林先生！你来得正好，关东煮刚煮好，我给你留了萝卜和海带！”
“谢了。”林砚接过传单，上面印着“满30减10”的字样。
店里很热闹，挤满了来参加活动的人。苏晚忙前忙后，给客人加热便当，扫码结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砚站在角落，看着她笑着跟客人说“慢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快到凌晨时，客人渐渐少了。苏晚终于有空歇口气，走到林砚身边，递给他一杯热可可：“累坏了吧？喝点热的。”
林砚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还好，看你忙了一晚上。”
“习惯啦，”苏晚靠在柜台上，揉着肩膀，“以前在老家赶集，我妈摆摊卖菜，比这还忙。”她顿了顿，看着林砚，“你要不要尝尝我煮的关东煮？我特意多加了点糖，你上次说喜欢甜一点的。”
林砚点点头。苏晚转身去煮关东煮，背影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关东煮的汤冒着热气，萝卜炖得软软的，吸足了汤汁。林砚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暖到了胃里。“很好吃。”
“那就好，”苏晚坐在他对面，也捧着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其实我小时候，总盼着赶集，因为我妈会给我买一串关东煮，萝卜和海带，说吃了能长高。”
林砚看着她，突然觉得，那些看似平常的小事，因为有了回忆，变得格外珍贵。“现在也能长高。”
苏晚被他逗笑了，肩膀轻轻晃着：“我都二十了，再长高就不好找对象了。”
话一出口，她脸突然红了，低下头，假装专心吃关东煮。林砚的心跳也漏了一拍，空气里好像多了点甜甜的味道。
那天之后，林砚加班的次数好像少了些。他开始准时下班，有时会去学校接苏晚放学，两人一起在校园里散步，看学生们打篮球，听广播站里放的老歌。
“你看那个男生，”苏晚指着篮球场，“他追了我们系的女生三个月，每天都来送早餐，今天终于答应了。”
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男生正把水递给女生，笑得一脸傻气。“挺好的。”
“是吧？”苏晚看着他们，眼里有羡慕，“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大大方方的。”
林砚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晚霞的光落在她脸上，像涂了层淡淡的胭脂。他想说“我喜欢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风大了，回去吧”。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往校门口走。林砚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头发，心里有点懊恼。他好像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却总说不出口。
周五晚上，林砚突然接到甲方的电话，说方案有重大修改，必须连夜改出来。他只好取消了和苏晚一起吃饭的约定，回公司加班。
改图改到凌晨三点，林砚揉着发酸的脖子，肚子饿得咕咕叫。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电脑屏幕亮着，映着他疲惫的脸。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苏晚打来的。“林先生，你还在加班吗？”
“嗯。”林砚的声音有点哑。
“我刚下班，在你公司楼下，”苏晚的声音带着点喘，“我给你带了点汤，你下来拿一下吧？”
林砚愣了一下，连忙起身：“你等我，马上下来。”
他跑下楼，看见苏晚站在写字楼门口，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肯定没吃饭，”苏晚把保温桶递给她，“我在便利店煮的，萝卜排骨汤，热乎着呢，你快上去喝吧。”
林砚接过保温桶，沉甸甸的，还带着温度。“你怎么不上去？”
“我还要赶末班车呢，”苏晚朝他挥挥手，“快上去吧，改完早点休息。”
看着她跑向公交站的背影，林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提着保温桶回到办公室，打开盖子，排骨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萝卜炖得软软的，排骨上的肉轻轻一碰就掉下来。
他舀了一勺汤，喝下去，暖意从胃里一直传到心里。这是他加班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深夜的办公室，好像也没那么冷清。
改完方案时，天已经亮了。林砚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突然做了个决定。他拿起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没过多久，苏晚回了消息：“有呀，什么地方？”
林砚笑了笑，回复：“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