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婚纱照的那天，天气格外好。老街上的青石板路被晨光晒得温热，林砚穿着第一次见苏晚父母时的深色衬衫，袖口仔细地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画图纸时不小心划到的浅疤。他并没有刻意的去遮盖住。而是大方的展示了起来。
苏晚的白色长裙拖在地上，走几步就被青石板的缝隙勾住。苏晚扯了扯，却没有扯动的意思。林砚索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裙摆理好，指尖碰到她脚踝时，两人都笑了——像极了第一次在便利店门口，他帮她系松开的鞋带。
摄影师跟在后面，抓拍着这些细碎的瞬间。仿佛幸福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走到街角的文具店，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贴纸笑嘻嘻地说：“你看，还有五毛钱一张的呢。”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玻璃柜里摆着的卡通贴纸，和她小时候玩的一模一样。他转身走进店里，买了一张印着小猫的贴纸，轻轻贴在她的裙摆上：“给我们的婚纱照加点小彩蛋。”
苏晚摸着贴纸上软乎乎的猫爪，突然想起第一次带他来老街的样子。那时他咬着糖葫芦酸得眯眼，却看着她笑得比糖甜。原来日子真的会像他们当初坐在河边说的那样，一点点铺陈开来，带着烟火气，也带着糖味。
拍第二组照片时，他们去了那条开满梧桐树的街，街边的路灯已经重换新装，麻辣烫店还在原来的位置，老板很快认出他们，笑着招呼：“好久没来啦，还是老样子？是不是要以前的那几道菜？”
“今天先不吃，拍婚纱照呢。”苏晚晃了晃手里的捧花，花束里插着几支向日葵，是林砚特意让花店加的。
老板恍然大悟，转身从店里端出两碗冰粉：“免费的，拍累了垫垫肚子。”说着又故意的多打了两碗，地铁的旁边的摄影师。
两人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小口吃着冰粉，红糖水的甜混着桂花的香，和那年秋天苏晚家院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摄影师举着相机，拍下林砚帮苏晚擦掉嘴角糖渍的瞬间，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碎金。根本不用相机去调色。
年糕被寄养在苏晚父母家，拍最后一组照片时，苏晚的妈妈抱着它赶来了。小家伙似乎知道是重要场合，乖乖地趴在苏晚怀里，尾巴轻轻扫着她的手臂。
“你看它，比你还上镜。”林砚戳了戳年糕的耳朵，小猫“喵”了一声，往苏晚怀里缩了缩。又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回家的路上，苏晚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突然说：“其实不用拍这么多的，我早就把你记在心里了。”
林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我也是。从第一次在便利店看到你，就觉得，这个人我要记一辈子。”说着他们就手挽着手走在了路上。
车窗外的梧桐叶正往下落，一片接一片，像在为他们的故事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