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的第一个周末，苏晚在学校加班批改作业，林砚去宠物医院给年糕打疫苗。回家路上经过一家花店，门口摆着刚到的郁金香，粉白相间的花瓣裹着晨露，像极了苏晚害羞时的脸颊。他买了一小束，用牛皮纸包着，想着等她回来能闻到春天的味道。
推开家门时，却看到苏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支验孕棒，眼圈红红的。林砚心里一紧，把花往桌上一放就跑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晚抬头看他，眼泪突然掉下来，却带着笑：“林砚，我们有宝宝了。”
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清晰得很，林砚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肚子，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真的？”他声音有点抖，“我要当爸爸了？”
“嗯。”苏晚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那里还是平平的，却藏着一个小生命，“医生说刚六周，让我们下周末去做B超。”
那天晚上，林砚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苏晚的睡颜，她最近总爱翻身，大概是怀孕初期的疲惫。他轻轻帮她掖好被角，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见她的样子——她抱着热包子，睫毛上沾着雪，说“谢谢你的伞”。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孩会成为他的妻子，会和他一起孕育一个新生命。
第二天一早就给苏晚的妈妈打了电话，老太太在那头尖叫一声，差点把手机摔了：“真的？！我这就买票过去！小晚现在能吃油腻的吗？我得给她炖点鸡汤……”
苏晚抢过电话笑：“妈，才刚六周，不用这么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老太太不依不饶，“你小时候怀在肚子里，你爸天天给我买苹果，说吃了孩子皮肤白。”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林砚笑：“你看，这下更热闹了。”
林砚却在认真研究手机：“书上说前三个月要补叶酸，我明天去买。还有，你不能再抱年糕了，万一它调皮挠到你怎么办？”他突然起身把猫窝搬到客房，年糕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做错了什么”。
苏晚怀孕的反应来得快，早上刷牙时总想吐，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林砚就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熬小米粥，粥里加几颗红枣，熬得糯糯的。他学会了挑酸梅，知道哪家店的话梅干不齁甜；记得苏晚说想吃巷尾的豆腐脑，绕远路也要去买，装在保温杯里怕凉了。
苏晚的妈妈果然来了，提着两大箱东西，里面有她晒的南瓜子、腌的酸豆角，还有给宝宝织的小毛衣，粉蓝各一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备着。”老太太一边把毛衣往衣柜里塞，一边说，“小林，以后晚饭我来做，你上班累，早点休息。”
林砚却坚持要帮忙，他系着围裙在厨房择菜，苏晚的妈妈在旁边教他：“土豆要削薄点，小晚现在爱吃脆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幅温暖的画。
第一次做B超那天，苏晚有点紧张，攥着林砚的手手心冒汗。医生把探头放在她肚子上，屏幕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孕囊，像颗饱满的豆子。“看，这是胎心。”医生指着跳动的光点，仪器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小鼓在敲。
苏晚看着屏幕，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林砚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也有点热。原来一个生命的开始，是这样奇妙的事。
从医院出来，林砚把B超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我们去买本育儿书吧？”他说，“我得学学怎么当爸爸。”
书店里的育儿区摆着满满的书，林砚挑了本《新手爸爸指南》，苏晚拿起一本《胎宝宝故事大全》，笑着说：“以后每天给宝宝讲故事。”
路过童装店时，两人忍不住进去看。小小的袜子只有巴掌大，连体衣上绣着小熊图案。林砚拿起一件最小号的衣服，比了比自己的手掌：“这么小，怎么穿啊？”
苏晚笑着拍他：“等他长出来就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春风吹得人暖洋洋的。苏晚靠在林砚肩膀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你说他会像谁？”
“像你。”林砚想都没想，“眼睛像你，笑起来弯弯的。”
“最好别像我路痴，”苏晚笑，“上次去你公司送文件，绕了三圈才找到门。”
林砚握住她的手，脚步放慢了些：“没关系，以后我牵着你们娘俩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的肚子还没显怀，却已经能感受到那里的温度。年糕跟在他们脚边，尾巴轻轻扫着苏晚的裤腿，仿佛也知道家里要添新成员了。
春天的风带着花香，吹过街角的柳树，吹过他们的发梢。林砚知道，等待一个新生命的过程，就像等待春天的花开，需要耐心，却充满了希望。而他和苏晚，会一起守着这份希望，等那个小小的身影，来到这个充满爱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