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地扑上去，用力摇晃着何灯红的胳膊：“你敷衍我！你根本就没仔细看！哥一一！你看着我说！”
何灯红被她摇得心烦意乱，分身同步过来的疲惫和脑海中的心理阴影让他此刻只想安静地待着。
他猛地抽回手臂，语气带着不耐：“何水清！你闹够了没有！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赶紧去把衣服穿好！”
“我不！”
何水清梗着脖子，眼圈居然有点发红，混合着委屈和怒气。
“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臭哥哥！烂哥哥！我讨厌你！”
她说着，用力捶了何灯红的肩膀一下，然后扭过头，跑到床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沐浴露的甜香和她那失败的、试图引起关注的小小心思。
……
那名今年九岁的丑敛，其社会身份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她本名陶柒，今年上小学三年级，是个脸上总挂着笑容的女孩。
她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起来时会弯成两道小月牙，两条细细的小辫子随着她蹦蹦跳跳的步伐在空中飞舞。
这天放学，陶柒背着印有小熊猫的书包，哼着刚在学校学的儿歌，一蹦一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经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她停下脚步，站在橱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陈列的各色玩具。
“小柒，看中什么了？”
便利店老板娘李阿姨笑着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递给她，“今天有新进的彩虹风车，喜欢吗？”
陶柒开心地接过棒棒糖，摇摇头：“谢谢李阿姨，不过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我只是看看，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娃娃真漂亮。”
“小柒真懂事。”李阿姨摸摸她的头。
“你妈妈等会儿下班会路过这里吧？我跟她说说，这娃娃就当是阿姨送你的礼物。”
“不用不用，”
陶柒急忙摆手，“爸爸说，玩具不是因为我做对了什么才有的，而是因为爸爸妈妈爱我。所以如果我真的想要，他们会买给我的。”
李阿姨听后眼睛弯成了线：“你爸爸妈妈真会教育孩子。”
正说着，陶柒的妈妈杨静正好下班路过，看见女儿便笑着走过来：“小柒，又在看玩具啦？”
“妈妈！”
陶柒扑进妈妈怀里，“我今天考试得了65分，比上次进步了5分呢！”
杨静蹲下身，平视着女儿的眼睛：“小柒真棒！每次都有进步。不过妈妈更高兴的是，你今天看起来还是很开心。”
“那当然啦！不开心多没意思。”
陶柒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回到家，陶柒的爸爸陶勇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听到开门声，他举着锅铲探出头来：“我们的小太阳回来啦！”
陶柒放下书包，冲进厨房给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我今天想到了一个新的笑话，你要听吗？”
“当然要，不过先帮爸爸摆碗筷，吃饭的时候讲给爸爸妈妈听，好不好？”
“好！”
陶柒熟练地打开碗柜，拿出三个碗和三双筷子，整齐地摆在餐桌上。
晚饭时，陶柒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她新编的笑话，说完自己先咯咯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在脸颊上绽放。
陶勇和杨静对视一眼，都被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声感染，跟着笑起来。
虽然笑话并不算特别好笑，但陶柒讲笑话时那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总能让人忍俊不禁。
“小柒，爸爸妈妈有东西给你。”
饭后，杨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陶柒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个穿着五彩衣服、戴着红色鼻子的布偶小丑。
“哇！好可爱！”陶柒把小丑玩偶抱在怀里。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呀，为什么送我礼物？”
陶勇把女儿抱到腿上：“因为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呀，我们想让你开心，不需要别的理由。”
陶柒的眼睛亮晶晶的，把小丑玩偶举到面前，模仿小丑的声音说：“谢谢爸爸妈妈，我会努力让更多人开心的！”
“就像你的梦想一样，对吗？”杨静温柔地笑着。
第二天上学，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
同学们有的想当科学家，有的想当医生，还有的想当宇航员。
陶柒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认真地写了起来。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小丑。不是因为小丑穿得花花绿绿的，也不是因为小丑会变魔术，而是因为小丑能让人们笑。”
“每次看到别人不开心，我就想逗他们笑。妈妈说我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能让悲伤的人变得快乐。”
“如果我能成为一名小丑，我就能把欢笑带给更多的人。笑容就像彩虹，能让雨后的天空变得更加美丽。”
作文交上去后，有些同学知道了陶柒的梦想，开始在背后窃窃私语。
“小丑算什么梦想啊？”
“就是，一点志气都没有。”
“陶柒成绩那么差，可能也做不了别的吧。”
陶柒听到这些议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但当她走到操场上，看到一年级的小朋友摔倒了在哭，立刻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三折两折变成了一只小老鼠，在手背上爬来爬去。
小朋友看着看着，破涕为笑。
这时陶柒又笑了起来，眼睛重新变成了月牙。
语文老师林老师批改作文时，看到陶柒的作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会心地笑了。
在下一节的作文课上，她特意表扬了陶柒。
“同学们，今天我读到一篇非常特别的作文，是陶柒写的《我的梦想》。”
林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和几声轻笑。
林老师用温和但坚定的目光扫视全班，窃窃私语立刻停止了。
她继续说：“陶柒同学在作文中说，她想成为一名小丑，为所有人带来欢笑。我认为这是一个朴素无华却又非常美好的梦想。”
陶柒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