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唔……好痛……”
林钰蜷缩在床榻间，双手死死按着小腹与丹田的位置。
徒劳地试图揉散那阵钻心的绞痛。
自林钰穿越至今，修行路上历经各种修炼历险，她从未体会过如此鲜明而无助的剧痛。
少女脸色苍白，长睫因痛苦而不住颤抖，泪珠无声地滑过脸颊，她却无暇擦拭。
此刻她只觉得仿佛有无形之手在她体内肆意翻搅，不仅阻断了灵气的运转，更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虚乏。
周身灵力彻底失控，在她坚韧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所幸林钰先前不断淬体和扩充经脉的功劳，少女的经脉远比常人更加强韧，这才未破裂受损。
可混乱灵流带来的胀痛与撕裂感，依旧让林钰浑身战栗。
更让她无措的是，以往充沛旺盛的气血，此刻非但无法缓解痛苦，反而化作温热的血流，正沿着她白皙的腿根不断淌下。
非但没有止息，反而愈发汹涌。
若在平时，无论是法修对灵力的精细掌控，还是体修以气血自愈的强悍体质，都足以压下这样的伤痛。
可此刻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丹田内的灵气仍在不受控制地向外流泻，身下的血迹已逐渐浸透裙衫，在床褥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色。
林钰强忍绞痛，在混乱的思绪中竭力回想着初来此世，尚为凡人时经历月事的模糊记忆。
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绝非寻常月事。
毕竟没有哪个修仙者，会因为月事而变得如此狼狈。
每一息都漫长如岁。
痛楚剥去了所有从容，让她再一次看清自己的无力。
苦修多年，竟连这样莫名的痛楚都抵御不住……
若连这关都过不去，又何谈大道，何谈将来？
“只能……如此了……”
林钰咬紧牙关，借着一瞬灵气稍缓的间隙，强行运转起体内残存的火属灵元，将微薄却炽热的灵力汇向冰冷的掌心。
一双颤抖的手再度按上小腹，这一次，掌心传来熨帖的温度，驱散少许寒意。
暖意缓缓渗入，疼痛似乎稍微缓解了半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所要做的，是在彻底失控的灵气流逝与持续失血的虚弱中撑下去。
眼下虽与最初的目标不同，但只要撑到药灵儿赶来，便是胜利。
然而身体不断淌出的鲜血和逐渐模糊的意识，让林钰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止血……”
尽管还不完全清楚身体的状况，但先止血总是没错的。
昨夜激战带来的疲惫不仅来自身体，更来自精神。
她勉强运转冰灵气，暂时封住流血的地方。
冷汗浸透全身，但她仍强催神识，寻找出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这是……？”
当注意到丹田内原本属于冰灵根的位置，竟浮现出龙沫芸的虚影时。
林钰心中疑惑。
再三确认后，她终于确定眼前自己所遭受到的困境正源于此。
一道宛如黑洞般的力量正不断吸取她全身的灵气，甚至牵动气血起伏不定。
林钰试图抵抗，却根本无力抗衡，连送出的灵气也被吞噬殆尽。
吸力还在不断增强，林钰只能默默承受这无止境的索取。
“好……既然你要，我就满足你！”
虽不清楚这诡异吸力的原因，但既然它渴望灵气，林钰便不再犹豫。
她目光扫过昨夜药灵儿留下的丹药瓶。
这些本是药灵儿为昨夜“酣战”补给所准备的。
药气浓郁，品阶极高，若被外人知道竟用在那些事情的话……
恐怕会大骂暴殄天物。
“不管了，直接吃吧！”
林钰已顾不得许多，以神识引动瓶中残余药气入体。
虽恢复有限，却足以让她打开储物戒。
霎时间，一瓶瓶丹药散落身旁。
这些药有的是药灵儿亲手炼制，有的是系统所赐，无一不是品质绝佳。
药效极强的珍品，一颗堪比外界十颗。
林钰毫不犹豫的便朝着嘴中灌入。
“这是……？”
然而她才刚吞下数枚，丹田中属于龙沫芸的那道虚影便如黑洞般迅速将药力转化为灵气，尽数吸走，不知输向何方。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随着药力流经，她小腹的绞痛稍有缓解。
这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若是吞服足够多的丹药……是否就能撑住？”
这念头刚浮现，就被林钰艰难地压了下去。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抽取她灵力的无形之力并非毫无节制。
在达到某个界限之后，汲取的速度便逐渐放缓。
她终究不敢冒险。
虽然说药灵儿所炼制的丹药当中，丹毒早已被剔除完毕。
可补气过量却会反噬己身，若真落得个灵气爆体而亡，未免太过荒唐。
于是她勉强定下心神，开始一段漫长而克制的自救。
每隔一段时间，便服下一枚丹药，有限度地补充不断流失的灵气。
“稍微好了一些了……”
过程缓慢，收效甚微，但腹间的绞痛的确减轻了些许，体力也略微回复。
她依旧虚弱得难以起身，却终于不再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
她开始尝试弄出些动静。
任何能引起药灵儿注意的声响都好……
竹林小院是三合布局。
她的卧房离厨房确有段距离，声响未必能到达……
可她仍一遍遍地尝试。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她也必须让徒儿察觉她的异常……
此刻，厨房内。
药灵儿正含笑望着身旁的小狐狸白芷。
“唔姆，唔姆！”
它埋首于一只瓷碗中，专心地嚼着丹药，发出满足的“唔姆”声。
药灵儿伸手，轻轻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吃吧，吃吧……”
她声音温和，眼底却藏着算计。
“只要你每日予我一些血，这些丹药管够。”
这些丹药乃她特制，虽掺了些名贵大补之材，但多半还是益气补血的寻常丹药。
她目光扫过白芷前肢上仔细包扎好的伤口，思绪再次飘回今晨的发现。
这小狐之血竟能省去炼丹中最耗时的淬炼步骤，更将药效提纯五成以上。
原本只当它是师尊捡来的灵宠，只是稍些天赋。
不听话便强行取血便是。
如今看起来，竟是捡到了宝。
“得好好养着……”
她暗自思忖，淬炼药材费神费力，她自己绝无可能提炼出如此纯粹的药液。
唯一遗憾的是，这小东西食量不大，每日能取的血量有限。
“若是能让它全天为我淬药……”
药灵儿念头刚起，便见白芷似有所觉，耳朵抖了抖。
“罢了……再养养吧。”
就在此时，她鼻尖忽然一动，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丝极不寻常的甜腥。
“嗯？这血腥之气……”
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是取自白芷的血味未散。
可下一刻，她骤然变色。
那气息分明是从师尊卧房的方向飘来的！
药灵儿心头猛地一沉，瞬间起身。
“不好！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