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灵儿的意思是……我有了身孕？还是沫芸的？”
此刻林钰更是觉得如遭雷击。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她脑中嗡鸣一片。
明明自己和自己大弟子龙沫芸之间清清白白的。
况且女孩子之间也可以吗……？
心神激荡之下，裹在身上的浴巾随水波漂开些许，露出底下被灵泉熏蒸得微微泛红的肌肤。
林钰猛地回神，慌忙将浴巾拽回胸前，只觉得脸上烫得惊人。
不知是因久泡温泉。
还是因这荒谬至极的消息……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面临“怀孕”的可能。
更何况，还是以如今这副身躯。
毕竟相较于在身下。
林钰更想要……在身上！
虽然这个目标在自己收徒后的多年愈来愈强烈。
但随着弟子们修为日渐精进，她越发感到力不从心。
那个曾立于众人之上，执掌一切，威严满满的师尊形象，正在逐渐的模糊。
对于林钰而言，那些关乎掌控，威严与反抗的念头，虽在心底反复盘旋，却终因修为的差距与现实的束缚，只得深藏于心。
虽然对于林钰这种前世理论极为丰富，可施展经验几乎为零的她来说。
自此来到这番世界当中，她的生活便几乎被几位弟子占据。
除去她们带来的或喧闹或紧张的相伴，私人时间所剩无几。
起初她心中满是抗拒，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这般身不由己的生活。
但习惯不等于心甘甘愿。
她之所以仍渴望挣脱，与其说是厌恶弟子们本身。
不如说是无法忍受自我意志被一次次压制，自己一次次被按倒。
身为师尊应有的尊严就这样被轻易拂去的窘迫。
倘若真有那么一线机会。
能让林钰重获足以抗衡所有人的力量，甚至是登临绝顶……
她定然要挣脱所有桎梏，将失落的威严，一点点重新拾回来。
不过现在。
“难道…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听到药灵儿的话，一阵冰冷的恐慌自林钰心底蔓延开来。
倘若她真的有了身孕，过往所有的挣扎，不甘，乃至那份深藏心底的……想要重新掌控命运的野心。
是否都将付诸东流？
她几乎能想象到之后的画面。
在弟子们的坚持下，她不得不留下这个孩子，从此退居幕后，终日悠闲于庭院之间。
有事徒弟上，没事徒弟上。
自己或许可以相夫教子，安分地做一个“贤内助”。
看着天璇宗在他人的带领下日益壮大，乃至成为天下第一，真的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个鬼啊！！
倘若她的余生，只能倚仗弟子的庇护，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们带来的一切……
那样的人生，或许安稳，却绝不是林钰想要的。
“我……绝不能接受。”
林钰在心中呐喊，埋在水中的嘴无意识地吐着泡泡。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被药灵儿的说法带着走，并未真正冷静思考。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一旁的药灵儿虽面露失落。
心下却稍微稳定下来。
“只要师尊没有过激反应就好……”
尽管不甘心于师尊怀的竟是大师姐的孩子。
她也不知龙沫芸是如何做到的。
但事已至此，已无法改变。
既然师尊选择了大师姐，药灵儿也只好接受。
她已决定，无论日后师尊是静养还是育儿，自己都会守在身边，不离不弃。
但她绝不会将这份执念转嫁到孩子身上。
哪怕那是师尊的血脉。
哪怕外貌再相似。
对她而言，代餐毫无意义。
她所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林钰一人！
即便这世上修士拥有多位道侣并不罕见。
但药灵儿清楚。
她想要的，始终只有师尊一个。
未来的日子还长，她仍有机会。
只要……
药灵儿对林钰的执念，远非肌肤之亲所能概括的。
她渴望的，是从身到心彻底的占有。
是师尊心甘情愿地走向她。
依赖她。
直至眼中再也映不出他人的影子……
她并非没有使用更极端的手段。
巫蛊咒术，傀儡之法，皆可轻易将师尊变为只属于她一人的所有物。
可那样被剥夺了意志与人格的师尊，还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吗？
她原以为尚有漫长时光可以慢慢等待，用温情与陪伴织，让师尊逐渐沉溺，再也生不出逃离的念头。
可如今……
或许她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若此生还能有幸与师尊一同将孩子养育成人。
或许……也该算是一种圆满？
思及此处，药灵儿微微抿紧嘴唇，将喉间翻涌的酸涩艰难咽下，眼底残留着一丝未能藏尽的不甘。
“若这是师尊的选择……”
她垂下眼睫，轻声自语。
“那我……便在旁静静守候吧。”
只是心口那挥之不去的滞涩，又该如何平息。
“可我为什么会感到那么难受呢……”
林钰完全没料到药灵儿此刻的复杂心思。
若她知道少女脑中那些离奇念头，恐怕会大吃一惊。
眼下，她只被药灵儿越发阴沉的表情弄得心慌意乱。
这是她极少见过的。
不带着笑容的药灵儿。
“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眼见对方神情愈发晦暗，林钰急忙探出身子解释道。
“灵儿，我和你大师姐真的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师尊，别担心，”
可药灵儿眼中写满怀疑，显然一句“清白”毫无说服力。
药灵儿低声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都明白了……我会帮你安然生下孩子。你若不想照顾，我也能替你带……”
氤氲水汽中，药灵儿浴巾下的身体曲线玲珑，虽非丰腴，却远比林钰青涩的身形更有韵味。
她根本不信“清白”二字。
孩子都已存在，身体是否未经人事早已不重要。
她甚至暗自埋怨大师姐。
竟舍得让师尊承受这生育之痛？
若换作是她，绝不忍心。
但是自己的大师姐，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师尊……
见药灵儿眸光晦暗、神色愈发沉郁。
林钰心知绝不能任由这场误会继续蔓延。
否则，她仅存的尊严与清誉恐怕真要彻底崩塌。
“一定有什么因素是我未曾察觉的……”
她凝神内视，目光紧紧锁在丹田中那道属于龙沫芸的虚影之上。
那比先前更加凝实，仿佛正不断汲取她的灵力和生机，逐渐孕育出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一道道线索终于串联起来。
似乎自从自己意外获得这诡异的天赋神通，她的身体就接连出现异状。
清晨的突发剧痛、莫名出血，乃至被药灵儿误判为“怀孕”，恐怕全都源于此……
继续隐瞒的风险，已然大过坦白。
如今林钰就算是暴露天赋，可能引来药灵儿那未知的窥探。
也总好过被彻底误解、余生都困于此地。
深吸一口气，林钰抬起眼。
迎上药灵儿复杂的目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