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我刚把书包放在座位上，就看见洲姐抱着教案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她今天穿了件浅青色衬衫，发尾用珍珠发卡别在耳后，露出的脖颈线条软乎乎的，可脚步却比平时快了点，目光扫过教室时，先落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那是林溪的座位，她今天请假了。
“早啊。”我凑过去想帮她拿教案，指尖刚碰到文件夹边缘，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洲姐的手突然顿了下，转头往门口看，果然看见林蔓穿着杏色风衣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纸袋，笑眼弯着：“我来跟教务处确认搭班的事，顺道给你带了早餐，你爱吃的豆沙包。”
洲姐没接纸袋，只是往我身边挪了挪，教案往我桌上放得更近了点：“不用了，我自己带了牛奶和面包。”她说话时，指尖在教案封面上轻轻划着，我能看见她耳尖又红了，是带着点气的红。
林蔓也不尴尬，把纸袋放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我和洲姐挨在一起的胳膊，笑着说：“那我放这儿了，你等下饿了再吃。对了，教务处说下周一开始搭班，我先跟你听两节课，熟悉下学生情况。”
“不是说不听课了吗？”洲姐的声音立刻冷了点，攥着教案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白了。我赶紧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小声说：“先上课吧，等下学生该来了。”洲姐这才抿抿嘴，没再反驳，只是转身写板书时，背影还是绷得直。
早读课上，我总感觉洲姐的目光往我这边飘。她站在讲台前抽查背诵，走到林溪座位旁时，脚步顿了顿，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的小委屈像没藏好的糖。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刚起身想跟她说话，林蔓就从走廊走进来，手里拿着杯热咖啡递过来：“刚在楼下买的，你上课嗓子肯定干了。”
洲姐没接咖啡，反而伸手牵住我的手腕，往教室外走：“我跟他去办公室拿作业。”她走得快，我几乎是被她拽着走，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比平时高，还在轻轻发抖。到了办公室，她关上门，才松开我的手，往椅子上一坐，眼眶有点红：“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跟你靠太近。”
“她是你姐，就是想照顾你。”我蹲在她面前，帮她理了理衬衫下摆，“而且我刚才都没跟她说话，只看着你了。”洲姐这才抬头看我，眼底的委屈淡了点，却还是撅着嘴：“那你刚才早读课，为什么看窗外不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看窗外是在想，等下课间给你买你爱吃的草莓糖葫芦。”洲姐的耳朵瞬间红了，伸手拍开我的手，却还是往我身边凑了凑：“那……要两串，一串酸的，一串甜的。”
我们正说着，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蔓探进头来，手里拿着刚才的豆沙包：“我刚去教务处，忘了拿这个，你们……在聊什么呢？”她的目光落在我蹲在地上的姿势上，洲姐立刻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把豆沙包往她手里塞：“我们在说作业的事，你快走吧，等下要上课了。”
林蔓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门关上的瞬间，洲姐才松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伸手牵住我的手：“下次她再来，你不许跟她说话，也不许看她。”我点点头，把她的手往我掌心攥了攥：“好，都听你的。对了，中午一起去食堂吃你爱吃的番茄牛腩，好不好？”
洲姐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小脾气全没了，只乖乖点头：“好，还要加个煎蛋，你帮我剥蛋壳。”我笑着应下来，看着她眼底漾开的软意，突然觉得——她这点藏在茉莉花香里的小醋意，比食堂里的番茄牛腩还甜。
上课铃响时，洲姐牵着我的手往教室走，路过走廊拐角，正好碰到苏郁。他看了眼我们交握的手，眼神还是怪怪的，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洲姐的手突然攥紧了点，小声说：“他刚才是不是又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我们本来就是情侣啊。”我把她的手往我胳膊上挽了挽，“以后在学校，我们也不用躲着，好不好？”洲姐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头往我肩膀上靠了靠——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过来，裹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甜得像刚拆的草莓糖。
第二节课下课铃刚响，我刚把语文课本塞进桌肚，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时，林蔓已经走到我课桌旁，手里拿着本教案，笑着敲了敲我的桌面：“上课你在课本上标的‘岳阳楼记’注释，我看标得很细，借我翻两分钟？我备课正好缺个学生视角的解读。”
我赶紧把课本递过去，她却俯身靠得更近，手指点在“浩浩汤汤”那行字上：“这里你写了‘结合插图理解意境’，你们课本的插图在哪一页？我找了半天没看到。”她说话时，头发轻轻扫过我的肩膀，身上的香水味飘过来，和洲姐身上清浅的茉莉花香完全不一样。
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刚要伸手翻课本指给她看，眼角突然瞥见走廊里的身影——洲姐手里攥着袋刚买的草莓糖，脚步猛地顿住，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她捏着糖袋的指尖慢慢发白，目光死死盯着林蔓搭在我桌沿的手，连呼吸都好像停了半拍。
“蔓姐，课本我等下找插图页折好给你，现在要去交数学作业。”我赶紧抽回手，想站起来往洲姐那边走，林蔓却没松手，反而笑着抬头冲洲姐招手：“小洲也来啦？你学生的课本注释比教参还实用，以后可以让他多帮我整理点这类笔记。”
洲姐没接话，攥着糖袋快步走过来，伸手把糖塞到我口袋里，声音比平时冷了点：“他还要准备下节课的语文默写，没时间帮别人整理东西。”她说话时，指尖悄悄勾住我的手腕，力道轻却攥得紧，像怕我被人抢走似的。
林蔓这才松开课本，往后退了半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那行，不耽误他学习，课本我下午再来拿。”她的手刚碰到我头发，我就感觉到洲姐勾着我手腕的力道重了点，指甲轻轻掐了掐我的皮肤，带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
林蔓走后，洲姐拉着我往教室后门走，直到走廊拐角才停下。她松开我的手，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闷闷的：“刚才她揉你头发，你为什么不躲？”阳光落在她发顶，能看见她耳尖红得厉害，连说话都带着点颤音。
“我反应慢了，下次肯定躲开。”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你买的糖，甜不甜？”洲姐没张嘴，反而抬头看我，眼眶有点红：“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你是不是更愿意跟她说话？”
“没有，谁都没你重要。”我蹲下来，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我只愿意跟你待在一起，以后她再靠近我，我立刻走远，好不好？”洲姐这才抿了抿嘴，张嘴含住草莓糖，小声说：“那……你等下把头发理整齐点，别留她碰过的痕迹。”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我现在就去卫生间梳一梳。”上课铃响时，洲姐推着我往教室走，却还攥着我的衣角没放，直到我走到座位旁，才轻轻松开，小声叮嘱：“默写认真点，我等下会去讲台看。”我坐下后抬头，正好撞见她站在教室后门，目光落在我身上，像颗怕丢了的小太阳。
林蔓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时，我正低头翻着语文课本，身后却传来苏郁和夏浅压低的说话声。
“你看她的板书风格，跟洲姐完全不一样，洲姐写得更秀气，她的字倒是带点锋芒。”夏浅的声音轻轻飘过来，我能想象到她手指点着桌面的样子。苏郁没立刻接话，过了几秒才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不止板书，刚才我在办公室路过，听见她跟主任聊教学进度，提到洲姐的时候，语气好像有点特别。”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往讲台看——林蔓正低头调试投影仪，浅杏色的风衣下摆轻轻晃着，和洲姐常穿的软质衬衫完全是两种风格。身后的讨论还在继续，夏浅的声音放得更低了：“特别？怎么个特别法？她们不是亲姐妹吗？”
“说不好，就是提到洲姐带我们班的成绩时，她笑了下，感觉不像单纯的夸奖。”苏郁的声音里多了点犹豫，“而且昨天课间，我看见她跟洲姐在走廊说话，手搭在洲姐胳膊上，洲姐好像有点不自在，往后躲了下。”
这话刚落，林蔓突然转过身，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笑着说：“靠窗那位同学，你来说说，‘岳阳楼记’里你印象最深的句子是哪句？”我赶紧站起来，报出句子时，眼角余光瞥见苏郁和夏浅都闭了嘴，悄悄交换了个眼神。
林蔓点点头，让我坐下，继续讲课。可我却没太听进去，总忍不住想起刚才的对话——难怪昨天洲姐被林蔓碰过胳膊后，一整天都有点紧绷，原来不止我看出来她的不自在。
下课时，林蔓刚走出教室，夏浅就凑过来，小声问我：“你刚才听见我们说话了？你觉不觉得蔓姐对洲姐，好像不止姐妹那么简单？”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苏郁就拉了拉夏浅的胳膊，眼神往走廊方向示意了下——洲姐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杯热牛奶，不知道站了多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指尖攥着杯壁的力道，比平时重了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跟洲姐打招呼，她却先一步走了过来，把热牛奶递到我手里，目光轻轻扫过夏浅和苏郁，声音还是平时的软度，却没了笑意：“下节是自习课，你们俩要是有时间，去把上周的默写错题整理出来，我等下要检查。”
苏郁和夏浅对视一眼，赶紧点头应下，转身往座位走。洲姐看着他们的背影，指尖悄悄勾了勾我的手腕，拉着我往走廊拐角走。直到避开教室的视线，她才松开手，低头盯着牛奶杯壁凝结的水珠，声音闷闷的：“刚才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赶紧把牛奶递到她嘴边，轻声说：“没听清多少，而且他们就是随便猜的。”她张嘴喝了口牛奶，目光却还带着点不安：“可他们说的是真的……昨天在走廊，我确实不想让她碰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风从走廊窗户吹进来，掀起她的衬衫衣角，我伸手帮她理了理，小声说：“要是她再那样，你就直接跟她说，不用不好意思。”洲姐点点头，往我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更低：“还有……刚才上课，她总往你这边看，我在办公室都看见了。”
我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看我，是因为我是课代表，要盯着我记笔记。”洲姐却撅了撅嘴，伸手攥住我的手：“不行，下次她上课，你不许坐窗边，换个位置，离她远一点。”
正说着，自习课的铃声响了。洲姐拉着我往教室走，路过门口时，正好撞见林蔓从办公室出来。林蔓笑着跟我们打招呼，目光落在我和洲姐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点什么，却很快恢复了笑意：“小洲，等下要不要一起去楼下买咖啡？”
洲姐立刻摇头，拉着我往教室走：“不了，我要盯自习。”林蔓看着我们的背影，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手里的教案轻轻晃了晃。走进教室后，洲姐把我安排在靠墙的位置，自己则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目光时不时往我这边飘——我知道，她不是小气，只是心里藏着点怕失去的小慌张，而这份慌张，全是因为在意我。
放学刚走到小区楼下，林蔓就从后面追上来，手里还拎着个装着零食的纸袋，笑着走到我和洲姐中间：“正好顺路，我跟你们一起上去，刚买的芒果干，一起分着吃。”
洲姐往我身边靠了靠，下意识攥紧我的手，声音软却带着点警惕：“你不是住另一栋楼吗？”林蔓却没接话，自顾自跟着我们进了电梯，还故意撞了撞我的胳膊：“听说你房间有个小书桌？下次我要是备课晚了，能不能去你那儿借住一晚？你床够大，挤挤应该没问题。”
这话刚落，洲姐攥着我的手猛地一紧，指尖掐得我有点疼。她抬头看向林蔓，眼底的软意全没了，连声音都冷了点：“不行，他房间小，住不下两个人。而且你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去他那儿住？”
林蔓挑了挑眉，笑着晃了晃芒果干：“我就是开玩笑的，看你紧张的。”可她说话时，目光却在我和洲姐交握的手上转了圈，明显是故意逗洲姐。电梯门打开时，洲姐拉着我快步往前走，连招呼都没跟林蔓打，直到进了家门，关上门的瞬间，她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松开我的手。
“她就是故意的！”洲姐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眼眶有点红，“明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说要跟你睡，就是想让我生气。”我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怎么可能让她来住，我的床只给你留位置。”她往我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那你要跟我保证，以后不管谁跟你说这种话，你都要立刻拒绝。”
我笑着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保证！而且我今晚给你煮草莓牛奶，多放两勺草莓酱，好不好？”洲姐含着糖，终于笑了出来，眼底的委屈慢慢散了，只剩下满满的依赖——我知道，林蔓的玩笑话虽然让她慌了神，却也让她更确定，我们之间的小默契，谁都拆不散。
夜灯的光漫在被子上，软得像团棉花。我刚把玻璃罐放回床头柜，手腕就被洲姐轻轻拽住，她翻个身贴过来，鼻尖蹭着我的锁骨，声音还带着点刚卸下心防的哑：“今天你跟林蔓说话时，我其实攥着衣角数你眨眼的次数，数到第二十三下，就忍不住想走过去拉你手。”
没等我接话，她的指尖已经轻轻勾住我睡衣的纽扣，慢慢往下蹭，动作带着点笨拙的试探。我顺势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能感觉到她耳尖烫得厉害，却还是仰起脸，唇瓣轻轻碰了碰我的下巴，像小猫在撒娇似的蹭了蹭：“之前总怕你觉得我黏人，可今天看着林蔓靠你那么近，我……”
话没说完，她突然闭上眼，凑上来吻住我。唇瓣软软的，带着草莓糖的甜味，一开始还很轻，后来却忍不住攥紧我的衣领，把身体贴得更紧，连呼吸都变得发烫。我伸手扣住她的腰，让她完全靠在我怀里，指尖轻轻揉着她后颈的碎发——她的睫毛在我掌心轻轻颤，像受惊的蝶，却又舍不得松开。
吻到她喘不过气，才轻轻分开，她把头埋在我颈窝，声音闷得像含了糖：“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你是我的，就想离你再近点。”我低头在她耳边笑，故意咬了咬她的耳垂：“那以后不用忍，我的怀抱本来就是给你留的。”她的身体瞬间僵了下，又很快软下来，伸手圈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得更深，连呼吸都带着发烫的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