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更近了？！”徐洛芸屏住呼吸，瞳孔微微颤动，看着那女生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捏了捏林轩的脸蛋。胸口难受极了，酸涩夹着苦涩，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指尖。指甲不自觉地深陷进门框的木屑里，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徐洛芸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认识林轩太久太久，从出生一起撒泼打滚，到高三相差无几的分数，填同一个学校专业，从未见过哪个女生和他关系还可以好到……如此亲近。
雪团突然竖起耳朵，轻盈一跃便钻进徐洛芸的怀里。她下意识接住这团温暖的绒毛，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它柔顺的背脊。
“难道……阿轩这个坏家伙喜欢……”徐洛芸把脸深深埋进雪团的绒毛里，闷闷地嘀咕，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她不敢深想，更不敢承认。林轩明明时常坚定地告诉她，心里只有她一人。可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心口就像被无数细小冰凌刺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楚的痛。
而且，而且！那个女生看林轩的眼里有光！和自己看他时一样……如此喜欢……
“明明是我……先来的……”
徐洛芸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几日：高烧不退躺在床上，发丝黏腻地贴在潮红滚烫的脸颊，汗水浸湿了枕头。林轩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她换着冰毛巾，一边还要故意逗她：“我们洛芸连生病都这么可爱。”那时的他，连掖被角的动作都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几乎快要忘却自己的理想，一心想着林轩。
林轩的手……好温暖。就像她生病时，他一直在床边陪伴，用湿毛巾细致地一遍又一遍擦去她额头的冷汗，总喜欢这样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担心，病快好了。
这熟悉的、令人沉溺的暖意几乎瞬间就融化了心底翻涌的酸涩，让她忍不住想更靠近些，汲取这份独属于她的安稳。然而下一秒，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劝自己：洛芸！你要做检察官！做个在法庭上逻辑清晰、言辞犀利，为真相和正义据理力争的身影，一个自强自立，她拼尽全力要成为的自己！依赖林轩的温柔固然舒适，像，但这与她梦想中那个独立、坚韧、能独当一面的形象背道而驰。她渴望证明自己，不只是作为“依赖林轩的徐洛芸”，而是“徐洛芸本人”。
这份矛盾狠狠撕扯着她——贪恋他给予的安全感，又痛恨这份贪恋暴露出的软弱。她怎能一边梦想着在法庭上叱咤风云，一边又因他身边出现一个女生就方寸大乱，狼狈地躲在墙角掉眼泪？
雪团也耷拉着耳朵，尾巴蔫蔫地垂下来，“呜呜”低鸣，替她和自己鸣不平。
就在这时，窗外的林轩突然转头看向教室。徐洛芸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抱着雪团慌慌张张蹲下身。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雪团却不安分地探出脑袋，小爪子好奇地扒拉着窗台边缘。
“别闹……”徐洛芸轻轻捏了捏雪团，试图让它安静，却清晰地听见教室后门被推开的声音。
“洛芸？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林轩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传来，吓得徐洛芸差点把怀里的雪团扔出去。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校服裙摆因慌乱的动作而微微扬起。
“我，我在找雪团！”她急中生智，把怀里扭动的白团子高高举起，当作挡箭牌，“它刚才又乱跑……”
雪团也耷拉着耳朵，尾巴蔫蔫地垂下来，“呜呜”地叫，也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就在这时，窗外的林轩突然转头看向教室。徐洛芸心跳漏了半拍，抱着雪团慌慌张张蹲下身。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雪团却不安分地探出脑袋，小爪子扒拉着窗台，想往外看。
“别闹……”徐洛芸轻轻捏了捏雪团，却听见教室后门被推开的声音。
“洛芸？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林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徐洛芸差点把雪团扔出去。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校服裙摆因为慌乱的动作而微微扬起。
“我，我在找雪团！”她急中生智举起怀里的白团子，“它刚才乱跑……”
雪团立刻“呜”地抗议一声，在她怀里挣扎着要跳下去。
“是吗？”林轩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不安分的小家伙，“可它看起来像是被你绑架了。”
“谁知道呢……”徐洛芸脸颊发热，目光却不自觉地往林轩身后瞟，“刚才那个……女生呢？”
雪团趴在林轩的怀里探出头，一个劲往门外走廊看去。
“你说苏钰？她走了。”林轩熟练地挠了挠雪团的下巴，小白狐立刻舒服得眯起眼睛，发出“嗲嗲”的叫声，“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徐洛芸回答得太快，声音不自然地拔高，随即又心虚地软了下去，“就是……随便问问……”
林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绯红得几乎透明的耳尖，挑了挑眉，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你该不会……刚才是在偷看我们吧？”
“然后……不小心吃醋啦？”
“谁、谁偷看了！”徐洛芸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半步，后腰“砰”地一声撞上身后的课桌，桌上的笔袋应声落地，里面的文具哗啦啦散落一地。她强作镇定，视线却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移开，飘向窗外，“才、才没有！”
“也没有吃醋！”她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好好好。”林轩笑着点点头，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纵容和了然。他抱着雪团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准备把小狐狸塞回书包。
“哎，真的嘛！你这么敷衍干什么嘛！”徐洛芸像只被忽视的小麻雀，立刻追了上去，围在他身旁叽叽喳喳，“我说了，我才没有吃醋。”
“更没有偷看。”
“就，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就……一点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嘟囔。
“那你告诉我嘛，”她仰起脸，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执着追问，“你们都聊了什么？”
“该不会只是找你帮忙吧？”
“那为什么离那么近？”
“都快……都快……”
“我，我知道了！！！”
“难，难道是和男女朋友有关系？！”她“自以为是”的思维朝着最离谱的方向狂奔，委屈中带着几分固执，“算了，反，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哎。”听着她越来越不着边际的猜想，林轩心里却像被温热的蜜糖浸泡着，又甜又软。这个傻丫头。他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扬起一个温柔又带着点无奈的弧度，转过身，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强装镇定却眼神闪烁的少女，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柔软的发顶。
“你放心好了。”
“我心里可是‘向’着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徐洛芸从愣神中惊醒，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般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散落在地上的笔，声音细若蚊呐：“什、什么向着我……听不懂……”
“我不管……”她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布料在指尖皱成一团。
“那你们为什么凑这么近……”这句话几乎是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轻得几乎听不见。
“让我怎么想嘛……”尾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委屈，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脆弱又执拗。
林轩落在她发顶的手指动了动，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揉了揉。那温柔的触感让徐洛芸的心跳骤然失控，仿佛有只莽撞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苏钰想竞选法学院学生会主席，找我帮忙出主意。”他的声音温和，带着解释的暖意。
“和、和我解释什么……”徐洛芸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一声气音。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烙饼，连耳尖都红得透明，“我……我才不管你说什么呢……”嘴硬的话脱口而出，可心尖却因他的解释而悄悄软了一块。
林轩突然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像羽毛轻轻扫过最隐秘的神经末梢。他作势要收回手，却突然俯身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几乎要鼻尖相碰。
“真不管？”他眼中带着戏谑的光，故意拖长了调子，“那刚才追着我问东问西、像只炸了毛的小猫的人是谁？”
“我那……那是……”徐洛芸的舌头彻底打了结，大脑一片空白，眼睛慌乱地眨动着，视线四处飘移，“是……是关心同学！对，关心同学竞选！”
“好啦。”林轩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这个快要羞窘得冒烟的傻丫头，最后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唇角勾起一个纵容又温柔的弧度，“收拾收拾，该去下个教室上课了。”
“呜……”书包里突然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雪团耷拉着两只雪白的耳朵，蓝宝石般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林轩，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见林轩的注意力全在徐洛芸身上，它干脆轻盈地跃入林轩怀中，撒娇似的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蓬松的雪白尾巴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无声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