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的人类将强大的信仰实体们所施展的奇事与不可思议的现象统称为“神迹”,而现在亚人们则将其称之为“奇迹”。
奇迹有时只是一眨眼、一抬手或一句话的功夫,一家人满为患的餐馆里就总是奇迹般的留有一个空位,就像Good Omens里所演绎的那样。
你说主角?那是后面几章才会出现的家伙,当然也不可能是阿兹拉斐尔和克罗利那对基情四射的千年老友。
我现在所要写的是一户在当地人传闻中只有心诚之人才能顺利拜访的天使家庭,更准确讲是要写他们家的独生女。
“所以,我真的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吗?怎么又出门旅游不带上我。”一位少女看了看斜靠在壁炉旁那把纯白色的长枪,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无奈地扶了扶额。
纸条上写着:“致我可爱的女儿,我和你爸决定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能要玩个十几年,你留下好好看家,可不要太想我们哦。
PS:你爸那把武器也留给你用了,记得给它做保养以及用它来给花圃做做驱虫,反正他也用不到了。”
以上内容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废纸团,被气鼓鼓地端着一碗土豆泥的少女精准的投入垃圾筐中。
白鸽,一位因战斗折损双翼陨落凡间的权天使与捡到他的人类少女相爱后诞下的混血儿,或者说半翼天使。她有着非比常人的美貌,尽管少了光环但她双翼上的每一根白羽都在衬托着她的圣洁。
只不过因为她赤色的眼眸白鸽的父亲差点就把她当成恶魔给送去天堂回炉重造了,还有白鸽母亲曾在一次夜间帮白鸽保养羽毛时差点给她的翅膀烧秃导致她再不敢在展开双翼的情况下让持有明火的母亲靠近。
以上等等这些离谱至极的事故曾一度让白鸽觉得她的父母才是真爱而自己只是一个意外,但也不等她继续深思这对笨蛋父母是如何奇迹般将自己拉扯到成年时,一连串清脆急促的敲门声就催促她放弃思考,去开门接待早已预见的访客。
于白鸽家门外站着的是一群稍显局促与紧张的农奴阶级孩子与一位“私有田产主管”,而在白鸽进入视线的第一时间孩子们便围着他们中一位年纪稍大块头却最矮的男生就欢呼起来。
“我就说扬是我们之中信仰最虔诚之人吧,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受人敬仰的神父,因为每次只要由他敲门就一定能见到天使姐姐……哎呀!”刚刚欢呼的那个明显是孩子王的家伙白鸽对他可谓是记忆深刻。
安德烈,一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与点子王,他所在的“合作社”的“社长”十分的喜欢他的机灵劲也十分的为此感到头疼,这群人突然来访的原因也是由他而起。
白鸽并不想理会这些,只是静静的站在玄关处并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然后不出意料的等到了这个捣蛋鬼的报应。
只见那位“私有田产主管”,一位记不得名字的贵族的佣人结结实实的给安德烈的屁股来了一巴掌,然后在示意孩子们安静下来后十分尊敬的向白鸽鞠了一躬。
“愿主指引你我,希望我们的拜访没有给您带来困扰,白鸽大人。”无聊的客套话,但白鸽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安德烈在大人们的午休时间里组织孩子们用农具玩起了打仗游戏,这直接导致了合作社的公有资产损失。工匠协会前两天和几位大人起了争执,目前在闹罢工,而社内的铁匠您也知道他的情况。”佣人顿了一顿,闭眼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愿主保佑可怜的阿列克谢,希望他能早日摆脱麻风病的苦痛。”
这家伙终于给自己说到口渴而停止废话,白鸽感觉自己听废话给头都听大了一圈。
“让我们直奔主题吧,还有你不必称我为大人。”白鸽对着佣人摆了摆手,尽管隐藏的很好,但她有太阳穴的动作还是隐约带着一丝怒气。
“是,白鸽……小姐。我们希望您能施展一些‘奇迹’来修复那些受损的农具,合作社今年的秋播越冬指标是重中之重,大公她正在为明年新一次的恶龙讨伐制定计划。”佣人低头欠身向门侧让了一步,孩子们也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由石砖与古罗马混凝土砌成的马路上一辆四驾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面对此等场景的白鸽只能轻叹一口气,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登上马车后对车夫与随后上车的佣人说道:“麻烦你们将我送过去了,出发吧。”
马车的行进速度很慢,慢到孩子们在因打闹而短暂停下后也只需小跑两步就能跟上。
车夫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因为不只有孩子会喜欢亲近天使,大人们也一样,只不过他们会为表达尊敬更加的克制。
而这么好的机会现在就在眼前,只要车速再慢一些,走的路再长一些,他们和白鸽相处的时间就能更长一些。
当然白鸽她并不在意这些就是了,无论他们是想要更多的瞻养自身信仰对象的实体又或是觉得长时间与自己近距离接触能够洗涤心灵、得到告解之类的都无所谓。她现在的唯一想法只有好好享受这段轻松惬意的时光,以及——飘雪了。
雪并不大,却也连绵不绝,很快就成了一幅绘有马蹄与车辙印的抽象画,白鸽将手伸到车厢之外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迅速在她的掌心消融又顺着手掌溜走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冷意。
这是一个由古老语言所编织的祝福,它让莫斯科及它的附属乡村不必像即将被收购的别洛耶公国那样经受漫长的彻骨之冬。
莫斯科公国的领土通常到十二月中旬才会入冬,在此之前即便有降水也会是如现在这般温暖,能为过路的旅人驱除疲惫的细雪。
暖雪中的白鸽完全放松了放松身心,甚至觉得小憩一下也或许不错,迷迷糊糊之中白鸽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一些十分碎片化的难以理清逻辑的未来的场景。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团划过天际的火球,又看到了自己将在莫斯科河捡回一个套着铁皮看起来像是来自“远星”的访客的家伙。
白鸽不想深思遥远的未来,毕竟目前来看这些片段所表达的都是福不是祸,或许那团火球需要通知一下大公和她的占星师留意一下,但这如果真是祸的话那可躲不过。
所以还是先放眼当下吧。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几个多了个豁口甚至木柄断裂的锹与点播棒摆在白鸽面前,这才是现在最该关心的问题。
白鸽轻轻的伸出右手,精致,轻柔,近乎优雅甚至略带舞台性的打出了一个响指,这是从她父亲那里学来的奇怪习惯,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的父亲会时常抱怨他的前同事看多了Good Omens还把这个坏习惯传给了他。
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光在白鸽的指尖闪烁了一瞬,众人也奇迹般地同步眨了下眼,地上那堆破损的农具就变得崭新如初,就连锹上的锈迹也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能直接映出飞雪的倒影。
佣人与农奴们向白鸽表达了感谢,孩子们则为目睹了“奇迹”欢呼雀跃。他们叽叽喳喳的将白鸽围在他们中间引去了田边的一处棚屋,希望能与天使姐姐相处更久并听到更多有关过去的神话传说,白鸽对此自然不会拒绝。
“你们这次想要听些什么呢?”白鸽烧上了一壶热水端坐在靠近火炉的椅子上,并又施展了一次“奇迹”将孩子们争先恐后放到桌上的从种袋中抠出的麦粒变成了细小的糖豆。
“那个那个,我们要听那个……对!我们要听天使姐姐您父亲与地狱尊主的那场最终对决!”桌上的糖果被一扫而空,看得出来安德烈抢到了不少。他蹦跳着挤到了白鸽的身边,嚷嚷着第一个做出了表态。
“我们已经听过了,而且是听过三遍了安德留沙,我感觉再听一遍的话就连达西的那些亵渎的招式与诡计我都能背下来了。”扬按住了安德烈,他就像一个小大人一般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着与稳重,或许真的像安德烈说的那样他很适合去做一名神父,“请问能给我们讲一讲有关天堂之战的故事吗?”
“天堂之战啊……让我好好想想该从何讲起,又该怎样开头。再或许我可以讲一讲我对之后古人类的一些猜测,他们可能与更高的天有着关联甚至可能他们现在就在那里呢。”白鸽望向了窗外,目光不断延伸越过一望无际的农田与劳作的农奴直向地平线,最终抬头触及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