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四年春,江州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赵云已披挂整齐立于“汉兴号”楼船之上。三百艘楼船在江面列成方阵,船头的“汉”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五万水师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将军,风向正好,可扬帆起航!”副将邓芝捧着水师花名册赶来,指尖在“夷陵老兵”一栏重重划过,“这两千弟兄昨夜都没合眼,说要亲手烧了陆逊的船,给死去的袍泽报仇。”
赵云抚摸着腰间的龙胆亮银枪,枪杆上的纹路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告诉弟兄们,报仇的日子到了。”他声音沉稳如江岩,“但记住,丞相有令,先夺柴桑,再取建业,不许滥杀百姓。”
楼船方阵缓缓驶离码头,最前排的“汉兴号”撞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行至巫峡时,江面突然传来号角声,陆逊的“飞棹船”船队如箭般从两侧峡谷冲出。那些战船果然迅捷,十二支桨同时划动,掀起的浪花几乎要拍上汉军楼船的甲板。
“放箭!”赵云一声令下,楼船望楼上的连弩车同时发射,五十支弩箭组成的箭雨瞬间覆盖江面。吴军战船虽快,却无甲胄防护,前排的飞棹船转眼就被射成了刺猬,江面上漂满了中箭的吴兵。
陆逊站在旗舰“破汉号”上,望着汉军楼船的箭雨,眉头紧锁。他身旁的偏将急道:“都督,汉军的连弩太厉害,要不要后撤?”
“慌什么。”陆逊从袖中取出一面黑旗,“传令下去,改用火船。”
二十艘装满硫磺的小船顺流而下,船头的吴兵点燃火把,便跳水逃生。赵云见状冷笑:“想故技重施?传我将令,投石机准备!”
楼船中层的投石机绞盘转动,数十块巨石呼啸着砸向火船。那些火船本就单薄,被巨石一撞便散了架,燃烧的木板在江面上漂了没多远,就被汉军预先布置的铁网拦住。
“都督,火船也被破了!”偏将声音发颤。
陆逊望着汉军楼船的撞角,突然下令:“所有飞棹船集中,撞他们的侧舷!”
飞棹船掉转方向,如蜂群般冲向汉军方阵的侧翼。赵云早有防备,令楼船首尾相接,组成环形防御。飞棹船的撞角撞上楼船侧舷,只听得“咔嚓”声响,反倒是飞棹船的船头被撞得粉碎。
“放石脑油!”赵云高举长枪。
楼船舷窗打开,陶罐里的石脑油如瀑布般泼向江面。随后火箭齐发,江面瞬间燃起熊熊烈火。那些被困在火圈里的飞棹船成了火球,吴兵的惨叫声与船体爆裂声混在一起,连江水都被烧得发烫。
陆逊见势不妙,急忙鸣金收兵。赵云哪里肯放,令楼船加速追击,一直将吴军赶到夷陵城下。望着城头重新换上的汉旗,赵云勒住马头——这里正是先帝兵败之地,如今总算用胜利告慰了亡灵。
捷报传到荆州中军帐时,诸葛亮正在查看魏延的密信。信上说他们已通过南中密道,抵达柴桑以西的芦苇荡,只待时机便可突袭。蒋琬在一旁道:“丞相,子龙将军大获全胜,要不要乘势拿下夷陵?”
“不必。”诸葛亮将密信焚尽,“陆逊虽败,主力未损,他定会死守夷陵。传令赵云,按原计划放慢进军,吸引吴军注意力。”
七日后,柴桑城的吴兵正忙着加固城防,城西的芦苇荡突然驶出数百艘小船。魏延亲率五千精兵登岸,手里的大刀劈断城门的铁锁时,嘴里还骂着:“孙权小儿,你魏爷爷来了!”
守将朱桓刚披好甲胄,就被闯进城的汉军堵在府衙。他举刀迎战,却被魏延反手一刀削掉了发髻:“降不降?不降就砍了你这颗猪头!”朱桓见大势已去,只得跪地求饶。
柴桑城头换上汉旗的消息传到建业,孙权正在宫中宴请张昭。听到消息,他手里的酒杯“当啷”落地:“怎么可能?柴桑有三万守军,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丢了?”
张昭脸色惨白:“主公,怕是……怕是南中那边有密道。”
“密道?”孙权瘫坐在地,“陆逊还在夷陵跟赵云对峙,谁能去救柴桑?”
此时,诸葛亮的中路大军已兵临长沙城下。守将吕蒙听闻柴桑失守,知道长沙已成孤城,连夜带着家眷逃往建业。可他刚走到湘江渡口,就被赶来的关平拦住。
“吕蒙老贼,还我父亲命来!”关平的青龙偃月刀(关羽遗物)劈出一道寒光。吕蒙年迈体衰,哪里是他对手,只三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建兴四年夏,汉军三路兵马在柴桑会师。赵云的水师、魏延的陆军、关平的荆州兵合兵一处,共有十五万之众。诸葛亮在柴桑城外举行誓师大会,台上摆着关羽、张飞的灵位,台下将士个个热泪盈眶。
“弟兄们!”诸葛亮的声音透过铜管传遍全军,“当年先帝在白帝城托孤,说要还天下一个太平。如今,我们离这个目标只有一步之遥——踏过长江,攻克建业,活捉孙权!”
“活捉孙权!活捉孙权!”十五万人的呐喊震得江水都在摇晃。
当晚,赵云的水师开始强渡长江。对岸的吴军虽有防备,却挡不住汉军楼船的石脑油火攻。江面上火光冲天,建业城都能看见南岸的火光。孙权站在石头城上,望着江中的火海,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天亡我也!”
张昭扶着他道:“主公,要不……投降吧?”
“投降?”孙权惨笑,“当年我哥孙策打下江东,可不是为了让我投降的。”他转向陆逊,“伯言,你带残兵去豫章,若我有不测,你就辅佐太子,守住江东最后一寸土地。”
陆逊跪地叩首:“主公放心,臣粉身碎骨,也要保住江东!”
可他刚走出城门,就被赶来的汉军拦住。赵云挺枪立马:“陆逊,别来无恙?丞相有令,降者免死。”
陆逊望着身后的残兵,大多是带伤的将士,哪里还有战斗力。他长叹一声,将佩剑扔在地上:“我降了,但求善待江东百姓。”
建业城破之日,孙权在宫中自缢。诸葛亮率军进城时,百姓们夹道欢迎——他们早已受够了连年征战,听说汉军要重兴汉室,都盼着能过上太平日子。
诸葛亮走进吴宫,见孙权的尸体还挂在房梁上,令士兵取下厚葬。随后他来到府衙,将江东的户籍、地图一一封存,又贴出告示:免除江东三年赋税,凡愿归降的吴兵,均可编入汉军。
消息传到成都,刘禅捧着诸葛亮的奏表,笑得合不拢嘴:“相父真厉害!真的把江东打下来了!”
蒋琬在一旁道:“陛下,如今曹操已灭,孙权已亡,天下归一,该请陛下定都洛阳,重兴汉室了。”
刘禅点头:“都听相父的。”
建兴五年春,洛阳城的太极殿前,刘禅登上帝位,接受百官朝贺。诸葛亮站在阶下,望着“大汉”的龙旗重新飘扬在洛阳城头,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隆中对时,与先帝描绘的蓝图。
散朝后,赵云走到他身边:“丞相,天下已定,您也该歇歇了。”
诸葛亮望着远处的邙山,那里埋着无数汉家忠魂。“歇不得啊。”他轻轻摇动羽扇,“北方的鲜卑还在作乱,西域诸国也需安抚。先帝的遗愿,还没完全实现呢。”
夕阳下,丞相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长江的浪涛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而属于大汉的新篇章,才刚刚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