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那天，幼儿园组织了一场小型的数学竞赛，说是竞赛，其实更像一场趣味游戏。江念抱着胳膊，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前面的小朋友们为了一道十以内的加减法争得面红耳赤，觉得有点无聊。
“你怎么不参加？” 周明宇凑过来问，他的中文进步很快，已经能流利地对话了。
“太简单了。” 江念说。
周明宇眨了眨眼，没说话。他知道江念很聪明，上次老师教大家数到一百，别的小朋友还在掰手指，她已经能倒着数了。
“江念，到你了。” 老师笑着招手。
江念走过去，黑板上写着一道题：15+8=？
其他小朋友还在小声议论，江念已经脱口而出：“23。”
老师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算这么快？”
“15+5=20，再加3就是23。” 江念说，语气很平淡，仿佛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周围的小朋友发出一阵惊叹，连一直有点不服气的班长都愣住了。
“那这道呢？” 老师来了兴致，又写了一道：30-7=？
“23。” 江念依旧秒答。
老师笑着鼓起掌：“我们念念真是小天才！”
乐乐跑过来，骄傲地说：“我就说念念很厉害吧！”
江念没理会大家的赞美，只是走回队伍，继续抱着胳膊发呆。这些题目，对她这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人来说，确实太简单了。
竞赛结束后，老师把苏晚叫到办公室，笑着说：“江念妈妈，你们家念念在数学方面很有天赋啊，建议你们早点培养，别浪费了好苗子。”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她就是瞎蒙的，小孩子记性好。”
“不是蒙的，” 老师认真地说，“她的解题思路很清晰，不是死记硬背，是真的理解了。我教了这么多年幼儿园，很少见这么聪明的孩子。”
苏晚心里既惊讶又骄傲，嘴上却还是谦虚：“谢谢老师，我们会注意的。”
回家的路上，苏晚忍不住问江念：“念念，你是不是很喜欢数学？”
江念点点头：“比画画简单。”
苏晚笑了，这孩子，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晚上，苏晚把老师的话告诉了江哲。江哲眼睛一亮：“我们家要出数学家了？”
“别瞎说，” 苏晚笑着打了他一下，“孩子还小。”
“不管是不是数学家，有天赋总得培养。” 江哲说，“明天我去买几套儿童奥数题，让她试试。”
“会不会太难了？” 苏晚有点担心。
“试试嘛，她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江哲说。
第二天，江哲果然买回了几套奥数题，还附带了一套益智积木。江念看到那些数字和图形，眼睛一下子亮了，比看到新裙子还兴奋。
“这个怎么玩？” 江念拿着一套积木问。
“这是立体几何拼图，要拼成图纸上的形状。” 江哲说，“爸爸都不一定能拼出来。”
江念没说话，只是拿着积木研究起来。她的小手很灵活，把那些三角形、正方形的木块摆弄来摆弄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苏晚和江哲坐在旁边，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相视一笑。
“你看她，一点都不像个三岁多的孩子。” 苏晚小声说。
“随我，” 江哲得意地说，“我小时候数学也很好。”
苏晚白了他一眼：“脸皮真厚。”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江念突然说：“拼好了。”
苏晚和江哲凑过去一看，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拼出来的立体图形，和图纸上的一模一样，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我们念念真是太厉害了！” 苏晚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江哲也激动地说：“爸爸奖励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套更难的拼图。” 江念说。
江哲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好！爸爸明天就给你买！”
从那以后，江念的玩具箱里多了很多数学相关的东西：数字卡片、几何拼图、逻辑推理游戏……她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吃饭。
苏晚有点担心她太累，想让她出去玩会儿，江哲却说：“孩子有兴趣是好事，就让她玩呗。”
幼儿园的老师也发现了江念的天赋，经常找一些难题让她做。有一次，老师出了一道连一年级学生都觉得难的题目：一只青蛙在井里，井深10米，青蛙每天向上跳5米，晚上滑下来4米，问几天能跳出井？
其他小朋友都说是10天，只有江念说：“6天。”
“为什么？” 老师好奇地问。
“前5天每天跳1米，一共跳5米，第6天跳5米就出来了，不会再滑下去。” 江念说。
老师惊讶地看着她，心里暗暗佩服。这孩子的逻辑思维能力，已经远超同龄孩子了。
周明宇看着江念解出一道又一道难题，眼里满是崇拜：“江念，你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聪明。”
“多做题就行了。” 江念说，把自己的奥数题递给他，“你也试试。”
周明宇接过题，皱着眉头研究起来。江念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提醒他一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苏晚来接江念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孩子头凑在一起，对着一本奥数题讨论着，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
“看来我们念念不仅自己聪明，还会教同学了。” 苏晚笑着说。
江念抬起头，看到苏晚，眼睛亮了亮：“妈妈，我今天又解出一道难题。”
“真棒，” 苏晚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回家庆祝一下，爸爸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好！” 江念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和周明宇说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江念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突然说：“妈妈，我想上小学。”
苏晚愣了一下：“为什么？幼儿园不好吗？”
“太简单了。” 江念说。
苏晚和江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孩子，才三岁多，就觉得幼儿园简单了？
“可是你年纪还太小，小学不收的。” 苏晚说。
“我可以考进去。” 江念说，语气很笃定。
苏晚和江哲都笑了。这孩子，还真是自信。
“等你再长大一点再说吧。” 江哲说，“现在先在幼儿园好好玩。”
江念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她知道，属于她的舞台，不止幼儿园这么大。
而她的锋芒，也已经藏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