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的决赛在周末举行。江念坐在考场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脑子里却全是苏晚的样子。
上周和苏晚通完电话后，她就再也没打过电话回家。苏晚发来的消息，她也只回简单的“嗯”“好”。
她在刻意疏远苏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爱到害怕自己会失控，会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会彻底毁掉她们之间仅存的平衡。
“考试开始了。” 监考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念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答题。她的手指很稳，公式推导得流畅而准确，仿佛身体里的林砚在替她执笔。
考完试走出考场时，看到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热牛奶。
“考得怎么样？” 他笑着问，脸上还有淡淡的淤青——大概是上次被她拒绝后，跟人打架了。
江念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江念！” 陈默追上她，把牛奶塞进她手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
江念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眼里闪烁着固执的光芒，像极了当年的林砚——那个为了苏晚，可以不顾一切的林砚。
“别傻了。” 江念的声音很轻，“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 陈默的声音有点抖，“就因为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他是谁？比我好吗？”
江念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他怎么可能比得过苏晚？那个占据了她两辈子记忆的人，那个她爱到深入骨髓的人。
“他很好，” 江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好到……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陈默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江念眼里的光芒，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妈妈，对不对？” 陈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她没想到，陈默竟然也看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 江念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苍白如纸。
“我没胡说！” 陈默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上次在图书馆，你看她照片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女儿看妈妈！还有周曼说的……”
“闭嘴！” 江念冲过去，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躲开了。
“江念，你清醒一点！” 陈默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急切，“她是你妈妈！你们不能……”
“放开我！” 江念用力挣扎，眼泪掉了下来，“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江念的脸烫得惊人，她用力推开陈默，转身跑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冲进宿舍，锁上门，才敢靠在门后大口喘气。
李薇和张萌惊讶地看着她：“念念，你怎么了？”
江念没说话，只是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像个疯子。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知道这段感情是禁忌，可她控制不住。
就像飞蛾无法拒绝火焰，她也无法拒绝苏晚。
晚上，江念接到了江哲的电话。
“念念，明天回家一趟。” 江哲的声音很沉，“我和你妈妈……有话跟你说。”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
“必须回来。” 江哲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
挂了电话，江念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苏晚，不想听到那些她早已知道的道理。
可她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
这场由重生引发的、跨越了伦理的爱恋，终究要迎来审判的时刻。
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