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江念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不明白沈清禾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禾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江念的生活里。
有时是在她打工的书店，买一本她明明已经看过的书；有时是在学校的咖啡馆，点一杯和她一样的拿铁；有时甚至会出现在她上课的教室后排，安静地听一节她完全听不懂的物理课。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次课后，江念终于忍不住拦住她，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想和你做朋友。” 沈清禾的回答很坦然，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
“我不需要朋友。” 江念转身就走。
“可我需要，” 沈清禾跟在她身后，“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活得很‘认真’的朋友。”
江念的脚步顿了一下。认真？她活得像个笑话，哪里认真了？
“你对我的过去到底知道多少？” 江念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不多，” 沈清禾摇摇头，“只知道你离开了原来的城市，换了名字，活得小心翼翼。” 她顿了顿，补充道，“是陈默告诉我的。”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缩。陈默？他为什么要告诉沈清禾这些？
“你别误会，” 沈清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认识陈默的姐姐，通过她知道了你的事。我没有恶意，只是……有点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江念的声音冷了下去。
“可我还是会担心，” 沈清禾的语气很执着，“就像现在，我担心你没好好吃饭，担心你又在为过去的事失眠，担心你把自己逼得太紧。”
江念的眼眶突然红了。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了。苏晚的关心带着沉重的枷锁，陈默的关心带着小心翼翼的距离，只有沈清禾的关心，直接、坦诚，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亮了她早已习惯的黑暗。
“我没事。” 江念别过头，声音有点哑。
“是吗？” 沈清禾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那这个你总该收下吧？我妈做的红烧肉，味道不错，你尝尝。”
江念看着那个印着碎花图案的保温桶，突然想起苏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我不要。” 江念后退一步。
“就当是……谢谢你来看我的展览。” 沈清禾把保温桶塞进她手里，“就算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也别浪费了阿姨的心意。”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给江念拒绝的机会。
江念握着温热的保温桶，站在原地，看着沈清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一片混乱。
回到公寓，江念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保温桶。红烧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和苏晚做的味道很像，却又带着点不一样的烟火气。
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原来，她也会想念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