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出现在沈清禾的画廊时，江念正在整理画展的邀请函。
“好久不见，江念。” 周曼的声音带着点调侃，“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江念抬起头，看着她。周曼比以前成熟了些，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一个限量版的包，看起来过得不错。
“好久不见，周曼。” 江念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看来你在这边过得不错，” 周曼环顾了一下画廊，“沈老板对你很照顾嘛。”
“清禾是我的朋友。” 江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曼笑了笑，没再调侃她，只是走到一幅画前，装作欣赏的样子：“听说你复学了？还真是执着。”
“跟你没关系。” 江念的声音冷了下去。
“怎么跟我没关系？” 周曼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不是吗？”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我不想跟你吵架。” 江念的声音很轻。
“我也不想，” 周曼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前的事，对不起。”
江念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时候……我太年轻，太冲动，” 周曼的声音很轻，“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很可笑，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江念看着她眼里的真诚，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结，松动了些。
“都过去了。” 江念的声音很轻，“我已经不在乎了。”
“谢谢你，江念。” 周曼笑了笑，“我下个月就要去国外了，来这里……算是跟你告个别。”
“祝你一路顺风。”
周曼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画廊。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江念的眼睛：“江念，不管你对苏晚阿姨是什么感情，都请你一定要幸福。”
江念看着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一片释然。
也许，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放下。
沈清禾走进来，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 江念摇摇头，“只是觉得，好像轻松了很多。”
沈清禾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放下过去，才能更好地往前走。”
江念看着她眼里的温柔，点了点头。
是啊，放下过去，才能更好地往前走。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未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陈默离开的前一天，南方的天气难得放晴。江念陪他去老城区逛了逛，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两旁的老房子，突然觉得时光好像慢了下来。
“还记得吗？” 陈默指着一家老字号的糖水铺，“高中的时候，你总爱来这里吃双皮奶。”
江念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那时候你总说，太甜了，不好吃。”
“现在觉得，其实还挺好吃的。” 陈默笑了笑，“要不要进去尝尝？”
江念点了点头。
糖水铺里人不多，老板娘是个和蔼的老太太，看到他们，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们来了，还是要双皮奶吗？”
“嗯，两碗。” 陈默点头。
双皮奶上来时，江念看着碗里嫩滑的奶皮，突然想起高中时的日子——那时候她总爱逃课来这里吃双皮奶，陈默每次都会找到她，假装生气地说“又逃课，小心被老师抓到”，却还是会坐下来，陪她一起吃。
“在想什么？” 陈默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 江念摇摇头，“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陈默叹了口气，“转眼我们都长大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双皮奶，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江念，” 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知道你还在想苏晚阿姨。”
江念的手僵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苏晚阿姨也很想你，” 陈默的声音很轻，“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江念的眼眶突然红了：“我知道。”
“也许，你可以试着……给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陈默看着她的眼睛，“感情的事，急不来。”
江念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点了点头。
是啊，急不来。
离开糖水铺，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往前走，走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时，陈默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江念，我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但我不会再逼你了，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陈默，我……”
“你不用说，” 陈默打断她，笑了笑，“我都懂。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不管这份幸福是谁给的。”
江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陈默。”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陈默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照顾好自己，有空……回北方看看。”
江念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陈默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像一个未完的故事。
江念站在榕树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拿出手机，翻出苏晚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喂？” 苏晚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妈，” 江念的声音哽咽着，“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苏晚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也想你，念念。”
江念靠在榕树上，听着苏晚的声音，眼泪汹涌而出。
她知道，自己和苏晚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勇敢地说出“我想你”。
这就够了。
她默默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