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来的那天，南方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江念站在比赛场馆外，看着雨幕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陈默比以前高了些，也成熟了些，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像个刚走出校园的学生。
“江念。” 陈默走到她面前，眼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好久不见，陈默。” 江念的声音很轻。
“好久不见。” 陈默笑了笑，“比赛还没开始，要不要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一会儿？”
江念点了点头。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轻柔的音乐。陈默给她点了一杯拿铁，和以前一样，奶泡上画着一朵简单的郁金香。
“在这边……还好吗？” 陈默的声音很轻。
“挺好的。” 江念点头，“学校的课程不算忙，偶尔会去沈清禾的画廊帮忙。”
“沈清禾……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朋友？”
“嗯。”
陈默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江念，我知道……我知道你对苏晚阿姨的感情。”
江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陈默，我……”
“你不用说，” 陈默打断她，语气很平静，“我不是来逼你的，也不是来指责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江念的眼眶突然红了：“为什么？我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 陈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苦涩，“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也知道，喜欢不代表拥有。如果你能幸福，我就开心了。”
江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个干净阳光的男孩，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温柔地包容着她的一切。
“对不起，陈默。” 江念的声音哽咽着，“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得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 陈默递给她一张纸巾，“比赛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庆祝我们重逢。”
江念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点了点头。
那天的比赛，陈默拿了一等奖。站在领奖台上，他看着台下的江念，笑得一脸灿烂，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江念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
也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去接受这份纯粹的善意。
晚上吃饭时，陈默说起了北方的近况——苏晚的抑郁症好多了，已经不再需要吃药；江哲换了一份轻松点的工作，有空就陪苏晚去公园散步；李婷和乐乐也经常去看望她们，家里比以前热闹了很多。
“苏晚阿姨……经常提起你。” 陈默的声音很轻，“她说，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江念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还好吗？” 江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挺好的，” 陈默点头，“就是有时候会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江念低下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盖不住心里的疼。
她知道，自己和苏晚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安心地待在这座南方城市，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这就够了。
她默默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