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抵达北方城市时，雪刚停。江念走出车站，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指尖冻得发僵。沈清禾执意要送她到车站，此刻大概已经回到了南方的画室，那里有永远温暖的阳光和榕树。
“念念！” 苏晚的声音穿透人群，带着熟悉的暖意。
江念抬头，看到苏晚裹着一件驼色大衣，站在风雪里，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快步走过去，苏晚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指尖的寒意。
“冻坏了吧？” 苏晚的声音带着心疼，“快上车，车里开了暖气。”
江哲的车停在不远处，车窗上结着一层薄冰。坐进车里，暖气扑面而来，江念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在南方还好吗？” 江哲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比以前温和了些。
“挺好的，” 江念点头，“清禾很照顾我。”
提到沈清禾，苏晚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热姜茶，暖暖身子。”
江念接过杯子，姜茶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在喉咙里散开，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回到家，苏晚给她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江念坐在餐桌前，看着苏晚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发酸。这个家，无论她走多远，总有一盏灯为她亮着，总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家。
“尝尝这个，” 苏晚给她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我新学的做法，看看好不好吃。”
江念咬了一口，酱汁浓郁，肉质酥烂，比以前的做法多了点陈皮的清香。
“好吃。” 她的声音很轻。
“好吃就多吃点。” 苏晚笑了笑，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
饭后，江念主动提出洗碗。苏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突然说：“沈清禾……是个好姑娘。”
江念的手僵了一下，泡沫沾到了袖口上：“嗯，她对我很好。”
“你们……”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是朋友？”
“是。” 江念的声音很轻，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知道苏晚想问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晚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厨房。
江念靠在洗碗池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突然觉得心里一片混乱。她对沈清禾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却又夹杂着对苏晚的愧疚和不舍，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找不到头绪。
夜里，江念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沈清禾送她上车时说的话：“去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不要被任何人束缚。”
她想过自己的生活，想和沈清禾在一起，可看到苏晚眼里的担忧，她又开始犹豫。
也许，她真的该放下过去了。
也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和沈清禾一起，在南方的阳光下，过平静而温暖的生活。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