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院的清晨总被鸟鸣唤醒。江念趴在床头，看着沈清禾的睡颜，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鼻梁上还带着点手术后的淡粉色疤痕，像片小小的花瓣。
“醒了怎么不叫我？” 沈清禾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里还蒙着层刚睡醒的水汽。
江念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痕：“怕吵醒你。医生说你得多休息。”
“再躺就发霉了，” 沈清禾笑着想去够床头的水杯，腿刚一用力，眉头就皱了起来——车祸时撞伤的左腿还在恢复期，稍一活动就牵扯着疼。
江念连忙把水杯递到她手里，又扶着她慢慢坐起身，在背后垫了个靠枕：“别逞强，要什么叫我。”
“知道啦，江护士。” 沈清禾喝了口温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绿萝上，那是江念从实验室挪过来的，说“给病房添点生气”，如今藤蔓已经顺着窗框爬了半米长。
早餐是苏晚凌晨起来熬的小米粥，配着清淡的小菜。江念一勺勺喂给沈清禾，粥的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米香。
“妈说今天过来，” 江念擦掉她嘴角的粥渍，“带了她新做的南瓜饼。”
“阿姨太费心了。” 沈清禾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自从她住院，苏晚几乎隔天就来一趟，炖的汤、蒸的点心从没断过，比亲妈还细心。
“她乐意呢。” 江念笑了笑，想起上周苏晚握着沈清禾的手说“以后就是我半个闺女”时，沈清禾红透的耳根。
上午的康复训练在小区花园里进行。江念推着轮椅，沈清禾扶着助行器，一步一步慢慢挪。初秋的阳光不烈，透过榕树的叶子洒下来，在地上拼出晃动的光斑。
“慢点，别晃。” 江念的手始终护在她腰后，生怕她摔倒。
“我没那么娇气。” 沈清禾嘴上逞强，脚步却稳了些。受伤的左腿还没恢复力气，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冷汗很快浸湿了后背。
“歇会儿吧。” 江念把她扶到长椅上坐下，拿出毛巾帮她擦汗，又拧开保温杯递过去，“今天走了十五步，比昨天多三步呢。”
沈清禾喝着水，看着不远处一群老太太跳广场舞，突然笑了：“等我好了，也跟阿姨们学广场舞。”
“你可别，” 江念想象了一下沈清禾跳广场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到时候我就搬把小板凳在旁边给你鼓掌。”
沈清禾嗔怪地拍了她一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暖得让人心颤。
中午苏晚果然来了，拎着个保温桶，还带来了她新绣的靠垫——淡蓝色的布面上绣着两只依偎的小猫，针脚细密，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
“给清禾靠着，” 苏晚把靠垫塞进沈清禾背后，“医院的枕头硬，硌得慌。”
“谢谢阿姨，太好看了。” 沈清禾摸着布面上的小猫，眼睛亮闪闪的。
“喜欢就好，” 苏晚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等你好了，我教你刺绣，不难的。”
江念在厨房热南瓜饼时，听到客厅里苏晚在给沈清禾讲她小时候的糗事——三岁时把酱油当可乐喝，五岁时偷穿妈妈的高跟鞋摔了个屁股蹲。
“那时候就倔，” 苏晚的声音带着笑意，“摔了从来不哭，爬起来拍拍裤子继续跑，跟现在一个样。”
沈清禾低低地笑，江念靠在门框上，听着客厅里的笑声，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下午阳光正好，江念搬了张小桌子到院里，陪着沈清禾画画。沈清禾的手还不太稳，画笔在纸上抖出细碎的线条，却慢慢勾勒出榕树院的轮廓——爬满绿萝的窗台，院里的绣球花丛，还有轮椅上的自己和旁边递水的江念。
“等画好了，挂在客厅里。” 沈清禾的声音很轻，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好，” 江念帮她蘸了点颜料，“再题个字，就叫‘我们的家’。”
沈清禾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继续调色，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傍晚陈默带着妻子和孩子来看望，小家伙刚会走路，摇摇晃晃地扑到沈清禾怀里，奶声奶气地叫“禾阿姨”，手里还攥着颗糖，非要塞给她。
“慢点跑，别撞到阿姨。” 陈默的妻子笑着把孩子抱起来，眼里满是温柔。
“恢复得怎么样？” 陈默递给江念一个果篮，目光落在沈清禾的腿上。
“挺好的，” 沈清禾笑了笑，“再过两个月就能拆钢板了。”
“那就好，” 陈默点点头，“荷兰那边的手续我帮你们问了，需要的材料列了个单子，等你们准备好了告诉我，我托朋友办。”
“谢谢你，陈默。” 江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