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月城时,天已经擦黑。原本乱糟糟的酒馆前,此刻却亮着温暖的灯火——玛莎带着伙计们把撞翻的桌子重新拼好,散落的彩带被拾起来系成了花,连地脉石头撞碎的窗户都临时糊上了油纸,透着股笨拙的温馨。
“你们可算回来了!”玛莎举着个巨大的木勺跑出来,看到队伍里的马卡斯会长和观星者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往酒馆里让,“快进来暖暖!我把麦饼重新热了,还炖了锅肉汤,管够!”
佣兵们一拥而入,酒馆里瞬间又热闹起来。有人拍着观星者的肩膀喊“射线玩得溜啊”,有人缠着马卡斯会长问刚才的打斗细节,还有人把地脉石头搬到壁炉边,给它们盖上了羊毛毯——石头们舒服得“咕噜”转了半圈,用闷闷的声音说“暖和,比草原的太阳舒服”。
莉娜的探知球飞到屋顶,重新播放起欢快的音乐。眼镜观星者找了个角落,正蹲在地上修那个炸坏的能量翻译器,马卡斯会长走过去,递给他块擦得锃亮的金属片:“用这个补缺口,硬度够,还能反射能量波。”
“谢……谢谢会长!”眼镜观星者手忙脚乱地接过,脸颊通红。
林羽靠在壁炉边,看着眼前的景象,霍普笔记从怀里滑了出来。他翻开本子,借着炉火的光,突然发现最后一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淡淡的字迹,像是用能量写的:“看,这就是你要找的平衡。”
“在想什么呢?”莉娜端着碗肉汤走过来,递给他,“马卡斯会长说,明天要请观星者去佣兵联盟坐坐,聊聊能量武器改造的事呢。”
“聊改造?”林羽接过汤碗,热气模糊了镜片,“我看他是想把观星者拐去当武器师吧。”
“说不定哦。”黑鸦凑过来,嘴里塞满了麦饼,“刚才我听见眼镜说,他们新研发了种‘会自动烤肉的能量炉’,玛莎都动心了,说要在酒馆后院装一个。”
正说着,马卡斯会长突然敲了敲桌子,酒馆里渐渐安静下来。他站起身,举着酒杯——里面居然是观星者做的能量饮料,泛着淡淡的金紫色:“今天这事,是我之前固执了。观星者也好,平衡护卫队也罢,只要是真心守护这片大陆的,都是朋友。”
观星者们齐刷刷地站起来,举起手里的杯子,眼镜观星者的声音带着哽咽:“谢……谢谢会长!我们以后一定好好搞发明,不……不添乱了!”
“添乱也没事。”玛莎笑着端上一盘点心,“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只要不是坏心思,落月城就容得下你们。”
地脉的石头们用滚来滚去的方式“鼓掌”,冰脉的能量在酒杯上方凝成小小的冰晶,星核的光芒则像烟花一样在酒馆里炸开,洒下点点金辉。莉娜的探知球突然播放起新的音乐,是首没听过的调子,温柔又欢快,像是无数种声音在合唱。
联欢会一直闹到后半夜才散。佣兵们互相搀扶着回房,观星者们挤在酒馆的阁楼里,借着炉火的光画新的设计图,马卡斯会长则和魔法行会的老头坐在壁炉边,聊起了十年前的往事,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林羽躺在房顶上,看着满天繁星。骨杖放在身边,顶端的晶石与星核的光芒遥相呼应。他想起影法师最后的话,想起混沌裂隙的威胁,想起那些散落各地的能量波动——或许和平从来都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平衡也需要不断守护,但此刻,他心里却无比踏实。
“睡不着?”黑鸦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了上来,手里还攥着半块麦饼,“在想以后的事?”
“嗯。”林羽点头,“魔法行会的老头说,东边的‘迷雾海’最近不太平,海里的能量场乱得很,好像有沉船在发光,说不定和混沌裂隙有关。”
“迷雾海?”黑鸦眼睛一亮,“那地方我去过!传说底下有座沉没的古城,里面全是宝贝!正好观星者不是想搞‘水下能量探测器’吗?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探宝顺便打怪,完美!”
莉娜也抱着探知球上来了,球身投射出迷雾海的地图:“我查了商会的记录,那片海的能量场确实和混沌能量有关,不过……好像还混着点别的,像是……歌声?”
“歌声?”林羽挑眉,“难道是海底的元素在唱歌?”
“谁知道呢。”莉娜笑着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观星者的新探测器正好缺个试验场。”
探知球突然收到条消息,是眼镜观星者发来的,附了张设计图——画着个像鱼一样的探测器,旁边写着:“迷雾海专用,带防水功能,还能播放音乐吸引鱼群,求同行!包吃包住(我们自己带了压缩饼干)!”
黑鸦笑得直拍大腿:“这小子,还挺会来事!”
林羽望着东方的海平面,那里的星星格外明亮,像在发出邀请。他拿起骨杖,晶石在夜色中闪了闪,像是在回应。
“那就定了,”林羽站起身,风声带着远处的海浪声传来,“明天一早,出发去迷雾海。”
黑鸦和莉娜笑着点头,三人的身影在星空下并肩而立,身后的酒馆还亮着灯,阁楼里传来观星者们讨论设计图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透着股蓬勃的生气。
或许冒险永远不会结束,威胁也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但只要身边有同伴,有想要守护的家园,有心中不灭的平衡之道,这条路就永远值得走下去。
就像此刻的落月城,灯火温暖,麦饼飘香,而远方的迷雾海,正等着他们去揭开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