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护卫队的船刚驶出落月城三日,就接到了迷雾海商会的加急传讯。传讯的海鸥脚上绑着块湿漉漉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装置图,旁边写着:“它又开始响了,银弦琴在箱子里抖得厉害,像见了老熟人!”
“老熟人?”黑鸦啃着麦饼,把羊皮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子铁锈味,说不定是古代人用的‘音乐播放器’。”他突然一拍大腿,“观星者不是说要给探测器装音响吗?正好让他们来对对信号!”
船尾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观星者们正围着新改装的探测器忙碌。这次的探测器不仅保留了鱼形外观,还在脑袋上装了个小小的喇叭,据说是眼镜观星者的“得意之作”,能播放银弦琴的琴声,“用来和海底装置打招呼”。
“调试好了!”眼镜观星者举着个像遥控器的东西,按下按钮,探测器的喇叭里传出《海浪谣》的调子,虽然有点走音,却足够清晰。他旁边的黑袍学徒捧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块从海底捞的金属碎片,碎片上刻着和装置图相似的花纹,正随着音乐轻轻震动。
莉娜抱着银弦琴坐在船头,琴身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自从收到传讯,琴弦就没安分过,时不时自己发出几个音符,像是在回应远方的呼唤。“它好像真的认识那个装置,”她指尖拂过琴弦,弹出一串清脆的音,“你们听,这调子和碎片震动的频率一模一样。”
林羽的骨杖顶端,晶石正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海底深处有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既像迷雾海的水系能量,又带着星核的金紫色,两种力量缠绕在一起,像根拧成麻花的绳。“那不是普通装置,”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是个能量共鸣器,而且……和霍普笔记里记载的‘元素调和仪’很像。”
船行至商会标记的海域时,海面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连波浪都像是被冻住了。水下探测器放下去没多久,就传回了惊人的画面:海底五十米处,立着个三米高的金属塔,塔身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顶端嵌着块蓝色的晶石,正发出和银弦琴频率一致的光芒。更奇特的是,塔周围的海水没有流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里面甚至能看到游弋的鱼群——它们居然不会撞到泡泡壁上。
“这泡泡是能量罩!”马卡斯会长举着望远镜,拐杖上的红宝石映出海面的光,“能隔绝水流,还不影响生物进出,比我们佣兵联盟的防御阵还厉害。”
观星者们早已按捺不住,眼镜观星者抱着台新做的“声波放大器”,激动得声音发颤:“我就说古代人懂能量技术吧!这纹路是声波引导槽,和银弦琴的共鸣原理一模一样!”
林羽决定亲自下海看看。他穿上观星者特制的“能量潜水服”——其实就是缝了星核碎片的皮衣,虽然看起来简陋,却能在水下维持平衡能量。当他穿过透明泡泡时,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着身体,像泡在温水里。
金属塔比探测器拍的更壮观,螺旋纹路上布满了细密的符号,和银弦琴琴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林羽伸手触碰塔身,符号突然亮起,在他掌心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正是能量枢纽的位置分布,只是在中心多了个闪烁的红点。
“这是……元素能量网的总开关?”林羽心头一震,霍普笔记里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大陆的能量如蛛网相连,若有一日失衡,需以‘和谐之声’重启枢纽。”
这时,莉娜抱着银弦琴出现在泡泡里——她竟跟着跳了下来,全靠探知球释放的能量罩保护。“它在催我弹琴,”莉娜的声音透过能量罩传来,带着点水下的模糊,“说只有《海浪谣》能让红点亮起来。”
银弦琴的琴声在水下响起时,奇迹发生了。金属塔顶端的蓝色晶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螺旋纹路顺着光芒流转,像条活过来的蛇。塔周围的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却没有伤到里面的鱼群——它们反而跟着漩涡跳舞,鳞片反射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林羽感觉到掌心的星图上,红点越来越亮,能量枢纽的位置开始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突然明白,这不是什么“总开关”,而是古代人留下的“能量调节器”,银弦琴的歌声就是钥匙,能让失衡的元素能量重新归于和谐。
就在这时,塔身突然剧烈震动,蓝色晶石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探测器传回画面:泡泡外出现了一群被黑气污染的鲨鱼,正疯狂撞击能量罩,黑气像墨汁一样渗进来,让螺旋纹路开始变黑。
“是混沌能量!”林羽骨杖一顿,平衡能量顺着塔身蔓延,试图挡住黑气,“影法师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污染还在!”
黑鸦和马卡斯会长也跟着下水了。黑鸦的匕首在水下划出银色的弧光,精准地斩在鲨鱼的鳍上,却被黑气挡住;马卡斯会长的拐杖插进海底,激起一圈金色的斗气,暂时逼退了鲨鱼群,但能量罩上的裂纹已经越来越多。
“快让观星者放净化射线!”莉娜一边弹琴一边大喊,琴弦因为急促的弹奏开始发烫,“声波快压不住黑气了!”
观星者们在船上手忙脚乱地调整设备。净化射线透过水层射下来,像一道道紫色的闪电,正好打在鲨鱼身上的黑气上。被射线击中的鲨鱼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气渐渐消散,恢复了正常的银灰色。
“往能量罩的裂纹打!”眼镜观星者对着传声筒大喊,声音都劈了,“用星核碎片增强射线功率!”
随着最后一道净化射线击中能量罩的裂纹,黑气被彻底驱散,金属塔的震动渐渐平息。银弦琴的琴声变得更加悠扬,蓝色晶石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掌心的星图上,红点化作一道光束,直冲海面,在天空中炸开,像一朵金色的烟花。
回到船上时,所有人都累得瘫在甲板上。观星者的探测器正围着金属塔转圈,喇叭里还在播放《海浪谣》,塔顶端的晶石闪着柔和的光,像是在道谢。
“看来古代人早就想到了,”林羽擦着骨杖上的水珠,“知道总有一天能量会失衡,特意留下了调节器。”
马卡斯会长喝了口能量酒,难得没有反驳:“或许我们该多学学古人,少点争斗,多点……”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和谐。”
眼镜观星者突然指着探测器传回的画面:“快看!塔底有块石板,上面写着字!”
石板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大概意思:“调节器需以和谐之声养护,每百年需弹奏《海浪谣》一次,守护之人……平衡为钥。”
“守护之人?”莉娜抚摸着银弦琴,琴身的银丝突然亮了一下,“难道说,这琴和调节器,都是在等平衡护卫队?”
黑鸦打了个哈欠:“管它等谁,反正搞定了就行。回去让玛莎多烤点麦饼,我要把刚才耗的力气补回来。”
船驶离这片海域时,金属塔的光芒还在海面上闪烁,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莉娜抱着银弦琴坐在船头,轻轻弹奏着《海浪谣》,琴声与海风、海浪交织在一起,温柔得能融化寒冰。
林羽望着远方的海平面,骨杖顶端的晶石与海底的光芒遥相呼应。他知道,这或许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护大陆的平衡,从来都不止于战斗,有时,一首歌、一把琴,就能抵过千军万马。
探知球突然收到消息,是落月城传来的:“老头的能量酒卖疯了,玛莎让你们带点海底的珍珠回去,她要酿‘珍珠果酒’。”
“珍珠果酒?”黑鸦眼睛一亮,“这得让观星者再做个‘水下珍珠探测器’,争取满载而归!”
观星者们立刻响应,开始在甲板上画设计图,笑声和铅笔划过纸的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欢快的歌。
阳光洒在海面上,把船影拉得很长。平衡护卫队的旅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们的行囊里,又多了一把能调和能量的琴,和一段关于海底装置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