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果酒酿好那天，落月城的空气里都飘着股甜丝丝的香。玛莎的旅行者酒馆从凌晨就排起了长队，佣兵们扛着空酒坛，商人提着钱袋，连魔法行会的学徒都捧着个小瓷瓶，说是要给老头带回去“研究酒香与能量的关系”。
“都别急！”玛莎拉着嗓子喊，手里的木勺敲得酒坛砰砰响，“今天管够，但每人最多两坛！谁要是敢多抢，下次酒馆的麦饼没他份！”
黑鸦挤在最前面，脖子上挂着个空酒葫芦，早就馋得直咂嘴：“玛莎大姐，先给我来一坛！我帮你试喝，看看甜度够不够！”
“就你嘴馋！”玛莎笑着舀了满满一勺酒，递到他嘴边，“小心喝多了又像上次喝能量酒那样，抱着木桩子唱《海浪谣》！”
黑鸦一口闷下，咂咂嘴：“比能量酒带劲！这珍珠果然没白采，甜里带点凉丝丝的，像把碎冰撒进了蜜里！”
正说着，观星者们推着辆小车来了。车上放着个新做的“测酒仪”——其实就是个装着星核碎片的玻璃管，据说能测出酒里的能量纯度。眼镜观星者举着管子往酒坛里一插，管里的碎片立刻亮起来，发出柔和的蓝光。
“纯度95%！”他激动地宣布，“比我们的能量酒还稳定！玛莎大姐，这配方能给我们研究研究吗？我们想做‘珍珠能量酒’，保证不卖贵！”
“想都别想！”玛莎把木勺往腰上一别，“这是落月城的独家秘方，要学就来酒馆打杂三个月，看你有没有诚意！”
观星者们立刻举手：“我们去！打杂还能蹭麦饼，划算！”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连马卡斯会长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今天特意换了身干净的制服，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锡酒壶，是来打酒的——说是要带回去给佣兵联盟的老伙计尝尝。
莉娜抱着银弦琴站在酒馆门口，琴上的珍珠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光。她发现每当有人接过果酒，吊坠就会轻轻震动，像是在分享喜悦。“它好像很喜欢这样，”她对林羽说，指尖拂过琴弦，弹出一串清脆的音，“比在海底时活泼多了。”
林羽看着眼前的热闹，骨杖顶端的晶石泛着温润的光。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平和的能量，有佣兵的豪爽，商人的精明，观星者的好奇，还有玛莎的热情，这些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杯调和得恰到好处的果酒，甜而不腻，烈而不燥。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破烂衣服的孩子扒着酒馆的栅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坛，咽着口水。玛莎看到了，皱了皱眉，随即舀了满满一碗果酒，又拿了一叠麦饼，走过去递给他们：“慢点吃，不够再跟我说。”
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从兜里掏出颗捡来的彩色石子，放在玛莎手里：“这个给你，换酒喝。”
玛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石子比珍珠还好看，以后常来，玛莎姨给你留麦饼。”
这一幕落在林羽眼里，突然觉得比任何能量波动都要温暖。霍普笔记里写过“平衡藏于细微处”，或许就是指这样吧——有人分享，有人接纳，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了一碗酒、一块饼而展露真心。
傍晚时分，果酒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佣兵们喝得满脸通红，在酒馆前划拳；观星者们帮着玛莎收拾酒坛，嘴里哼着新编的《珍珠谣》；马卡斯会长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喝着酒，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带着难得的松弛。
莉娜的探知球突然收到消息，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迷雾海的珍珠灵托洋流送来些小珍珠，说是给果酒添料，在码头的礁石上。”
“它们还记着这事呢！”黑鸦一拍大腿，拉着林羽就往码头跑，“快去看看！说不定是想跟我们做长期生意！”
赶到码头时，礁石上果然散落着几十颗小珍珠，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海水里还飘着些发光的海藻，缠着珍珠，像是特意包装过的礼物。
“看来它们也喜欢果酒的味道，”莉娜捡起一颗珍珠，放在手心，“或许我们该酿些无酒精的，送回珊瑚礁去。”
观星者们也跟了过来，眼镜观星者捧着个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把珍珠装进去：“我有个主意！我们做个‘洋流传信器’，把酿好的无酒精果酒装进去，让它顺着洋流漂过去，珍珠灵肯定能收到！”
“这主意不错！”林羽点头，“就用你们的河蚌探测器改，再装上银弦琴的声波模块，让它一路唱着《海浪谣》过去。”
夜色渐浓，码头的灯火亮了起来，映着海面的波光。平衡护卫队和观星者们蹲在礁石上，一边数珍珠，一边商量着传信器的设计，笑声顺着海风飘向远方，连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都像是在应和。
回去的路上，黑鸦突然说：“等传信器做好了，我们再去迷雾海一趟吧？看看珍珠灵收到果酒是什么反应，说不定还能教它们酿‘珊瑚酒’，到时候落月城就有喝不完的好酒了！”
莉娜笑着点头，银弦琴上的吊坠闪了闪，像是在赞成。林羽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觉得这趟因果酒而起的热闹，或许只是个开始——连接人与元素、人与自然的，从来都不只是力量，有时，一杯酒、一颗珍珠，就足够搭建起跨越山海的桥梁。
酒馆的方向传来玛莎的吆喝声，大概是在喊他们回去吃晚饭。三人加快脚步，身后的码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礁石上的珍珠还在闪烁，像无数双含笑的眼睛，望着落月城的灯火，望着这片因平衡而温暖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