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墨汁般缓缓浸染天空,春雪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夏巢蜷缩在书桌前,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教科书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黑羽的警告和琉璃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今晚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
这句话如同咒语,在他心里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但恐惧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那个“老地方”……是指他的房间吗?还是楼下?她真的会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反而更衬得寮内死寂得可怕。夏巢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是战鼓,敲打着他的神经。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等待的焦虑逼疯时——
叩。叩叩。
极其轻微,甚至带着点优雅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夏巢浑身猛地一颤,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来了!她真的来了!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风吹动了什么。
“夏巢君~我知道你没睡哦。”门外,传来琉璃压低了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如同情人的呢喃,却让夏巢如坠冰窟。“开门嘛,有好~东西给你看哦。”
夏巢死死咬住嘴唇,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牢记黑羽的话,绝不回应,绝不开门。
门外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真是的……这么害羞可不行呢。”琉璃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那我……就自己进来咯?”
夏巢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自己进来?怎么进来?门是锁着的!难道她要……
预想中的撞门声并没有出现。相反,他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液体流动般的窸窣声。紧接着,他惊恐地看到,门缝底下,一丝极淡的、如同朦胧月光般的黑色雾气,缓缓地渗了进来!
那雾气如同有生命般,在房间内汇聚,扭曲,变形,最终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轮廓迅速变得清晰、凝实——金色的马尾,窈窕的身姿,笑吟吟的绝美脸庞。
琉璃,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违背物理法则地,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晚上好呀,储备粮先生~”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拜访。
夏巢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琉璃却没有理会他的驱逐令,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房间,目光最后落在夏巢因恐惧而苍白的脸上,以及那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脖颈上。
她的眼神微微变了。那总是盈满戏谑和玩味的紫罗兰色眼眸,深处似乎点燃了两簇幽暗的火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渴望与迷恋的光芒悄然浮现。
“当然是……想你了呀。”她轻笑着,一步步逼近。她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捕食者般的优雅和压迫感。空气中,那股甜腻惑人的香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但这一次,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冷冽的、如同古老金属般的奇异气息。
夏巢想呼救,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可怜。那股香气仿佛带有麻痹效果,让他的四肢开始发软,头脑也变得晕乎乎的,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在尖叫。
“别怕嘛……”琉璃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那触感让夏巢猛地一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次不会很痛的……我保证。”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
夏巢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靠近。
琉璃微微仰头,凑近他的脖颈。夏巢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时带来的微弱气流,冰冷地拂过他的皮肤。
“看,多漂亮……”琉璃喃喃自语,指尖划过他颈侧的动脉,那里的皮肤因为急速流动的血液而微微搏动着,温暖而充满生命力。“我能感觉到它的跳动呢……一定非常……美味。”
她的语气不再是纯粹的戏弄,而是染上了一种真实的、近乎虔诚的渴望。
夏巢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降临。
然而,预期的尖锐刺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奇异的触感。
两片异常柔软、却冰冷得不像活物的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颈侧。
那触感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一种诡异的亲昵感。夏巢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种极其细微的刺破感传来,并不剧烈,更像是被什么精致而锋利的冰针刺了一下。
随即,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
并非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混合着轻微刺麻、冰寒、以及……某种奇异快感的复杂洪流!仿佛某种冰冷的火焰顺着被刺破的点瞬间注入他的血管,流遍全身,所过之处,神经末梢都发出既痛苦又欢愉的战栗。
“呃……”夏巢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却又因为那奇异的感觉而酥软无力,几乎无法站立。
琉璃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支撑住他下滑的身体,同时将他更紧地拥向自己。她发出一声极其满足的、如同叹息般的呻吟。
夏巢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正从那个小小的创口中被缓慢而持续地吸走。伴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种虚弱的暖意蔓延开来,同时,那种冰寒与奇异快感交织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的思维开始涣散,视线也变得模糊……
他仿佛漂浮在一片冰冷与炽热交织的海洋上,意识沉浮不定。唯一清晰的,是紧贴着他的、琉璃冰冷而柔软的身体,以及那萦绕在鼻尖的、越来越浓郁的冷冽甜香……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琉璃最后轻轻舔舐了一下那个细微的伤口,如同最温柔的情人。那刺麻冰寒的感觉竟随之迅速消退,只留下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淡红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