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了。”
方曜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紧紧握住那颗星型的心之宝石。
在被冯芷赶回家的当天晚上，方曜明就向冯芷发出了消息，称已经通知了月影，而对方也同意参加这次行动。
同时，方曜明还向冯芷说明，月影希望这几天能够对另外两名魔法少女加练一下，以应对行动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又给自己找事情做啊……”放下手机，方曜明忍不住感慨道。
回想起刚入职时候“一定要躺平”的决心，现在的方曜明反倒是有些感到分身乏术。
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着方曜明和月影两个身份不被发现纯属运气好，如果什么时候出现要求两个人同时在场的画面，方曜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归根结底，还是入职当天遇到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自己脑子一热就做出了后悔到现在的决定。
不过这次月影同意参加行动，倒是方曜明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冯芷给自己放假的理由是“修复家庭关系以免影响工作”，但方曜明自己清楚，自己和妹妹的关系并不是像冯芷以为的那样，通过两三天的假期就可以解决的。
原本在自己住院之后，方曜明和徐雅洁的关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甚至可以开始一些日常的对话了，可那场家长会的风波却又让已经取得的进展瞬间清零，一切从头开始。
现在自己家里的气氛，差不多又回到自己从学院毕业，准备入职管理局前那种冰冷的状态了。
既然如此，与其待在这个如同冰窟一样的家里，不如找点事情做，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反而能够冲淡一些心里的苦闷。
方曜明摊开手，掌心的心之宝石上，原本如蛛网般的裂痕变得越发深刻，这是自己多次强行动用“奇域”的报应。
方曜明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不用力将它捏住，下一秒那些裂痕就会将宝石彻底崩解。
一名重构级的魔法少女心之宝石彻底崩毁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从过往的记录和经验来看，宝石中的魔力会失控暴走反噬魔法少女，同时对魔法少女的精神产生极为强大的冲击，最后导致魔法少女肉体毁灭灵魂消散。
在这个过程中，魔法少女周围的环境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简单来说，就像是在低空毫无征兆地引爆一枚核子武器一样。
当然，方曜明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要再使用奇域、尽可能不再使用魔装，也最好不要亲自示范，今天只要简单地跟她们讲解一下就好。至于明天正式行动的时候，尽可能让她们动手吧……”
方曜明打定主意，再次握住心之宝石，轻声唤道，“变身。”
没有实体的光芒像是要将宝石涨破一般从裂缝中析出，将方曜明包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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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所以听你的意思，我们在明天的行动里，可能会杀人？”
月影看着粉水晶震惊到颤抖的瞳孔，表情严肃，艰难地点了点头。
“现场具体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测到。我只是把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事先告知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算前辈你这么说……杀人什么的，我完全没想过。”粉水晶喃喃自语，脸上完全丧失了笑意。
“在别的城市，打击魔力犯罪一直都是魔法少女的工作，在和犯罪分子的对峙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
“我知道……我知道局长把我们保护得很好，只是前辈你突然这么直接突然地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有点难以接受。”
粉水晶下意识地微微摇头，理智和情感在拉扯着她的精神，她当然知道作为魔法少女的自己应该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对抗犯罪分子，但是真的要用自己的双手夺去同为人类的对方的性命时，无论谁都会有所犹豫。
月影当然知道粉水晶现在纠结的点是什么，正当她想说些什么，舒缓一下对方的情绪时，先前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黄玉说话了。
“月影前辈，你杀过人吗？”
黄玉的语气一反常态，直接而尖锐，隐隐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以往拘谨的样子判若两人。
月影回想起来，自从上次训练中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导致不欢而散之后，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对话。
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呢？或者说对方想要听到自己怎样的回答呢？
片刻之后，月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嗯。”
这样的回答当然不算明确，不过也足以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不止一次？”然而黄玉的追问却没有停止。
“不止一次。”
“哦。”
对话戛然而止，问完问题后的黄玉退后半步，似乎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对话让月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有点像在和小雅对话一样？
“前辈，那你杀人之后，有什么感觉吗？”粉水晶接过话头继续提问。
“具体怎么样早就不记得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体验，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特殊，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永远不用有这种经历。”
月影的回答半真半假，她的确希望两位魔法少女永远不要有这种没什么必要的经历。但是在杀人之后的感觉这个问题上，她撒了谎。
那种渗入骨髓的恶心和反胃感，永远不可能从记忆里被抹去。
“我大概明白了，我会努力去适应的，黄玉妹妹也一样吧！”
粉水晶抿着双唇，右手握拳看起来像是在打气一样，而被她拉上的黄玉，虽然有些犹豫，但也用还算是认真的态度点了点头。
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却要说着适应她们完全不可能适应的东西……月影也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而现实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己的经历反复教育者自己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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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前的最后一次训练在凝重而严肃的氛围中结束了。
然而返回家中的月影却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没有动用任何不必要的魔力，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一点。
妹妹似乎今晚还没有回家，总之先解除变身准备睡觉吧。
月影轻轻闭眼，调动着全身的魔力汇入心之宝石之中……
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方曜明”发现了一丝异样。
怎么现在的视线角度，和月影的状态一模一样？
不对，“方曜明”反应过来，变身根本没有解除，现在房间里的还是月影！
“冷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冷静方曜明，把问题找出来就就行。”
按着心中早已熟稔的解除变身步骤再来一遍，再次睁开眼，视线依旧矮小。
紧接着月影又尝试了她能想到的办法，然而没有一种起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暂时是没法解除变身了。
细细一想，似乎问题也不是很大？
反正小雅现在对自己不闻不问，不可能找上自己。
月影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尴尬地兄妹关系在此刻居然派上了意想之外的用场。
而到了明天行动结束之后，那是魔力有所消耗，情况可能会有些变化，或许就能解除变身了？
所以，只要撑过……
突然，一阵信息提示音响起，月影分辨出来，那是来自方曜明的手机。
解锁手机，月影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头像，是来自沈晞的消息。
-曜明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听小冯姐说你最近休假了，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可以见个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