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项圈？
艾薇莉塔想要自己戴这个？
疯了吧。
“殿下，您什么意思？”海薇儿强压下心中震惊，努力不去想刚入耳的那些胡话，“我们应该约好了，我的人格需要得到尊重...”
“当然。”艾薇莉塔不为所动，纤指捻着宝石轻轻晃动，“实际上，这正是我尊重您的做法。”
“一切的前提，总归是要先活着，不是吗？”
“...”
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兴许也是对自己利用对方的行为感到些许愧疚，海薇儿没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
“这是什么东西？”她小心地盯着那枚宝石，转而问道。
宝石猩红若血，本能地让人排斥。
“您也不必多费心思揣摩它的作用，”艾薇莉塔避重就轻地一笑，“简而言之，就是个能帮助我更好关注您状态的小玩意儿。”
说罢，她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海薇儿左腕，“毕竟，您刚才的表现实在让我放不下心。”
海薇儿一时语塞，有些后悔。
过不去了是吧。
不就随便割了几下吗，有必要一直逮着说吗！
“关注？”海薇儿叹了口气，“您的意思是监视？”
“随您怎么理解，”艾薇莉塔耸耸肩，丝毫没在意她的针锋相对，“好了，您是要自己来，还是我帮您？”
“...”
海薇儿凝眸看着项圈，喉咙发干。
“殿下，您这是在耍流氓？”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扯出个笑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她成功了，艾薇莉塔没忍住地轻笑出声。
“老师，您还是这么幽默。”
“不是幽默与否的问题，”海薇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难道不知道，戴上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别人看到，又该怎么想？”
“您是不打算让我出门见人了吗？”
连珠炮似的将心中顾虑侃了个遍，那股子幽怨气一时没收住，倒真有几分活像那个跟人置气的小媳妇儿。
以至于王女殿下见了都短暂一愣。
“呃...”艾薇莉塔鲜有地尬住，顿了良久才阖上眼，深吸一口气。
“您的担心倒...”她斟酌着语气，“有些多余了。”
“某种程度上，这物件能随主人心意改变外观，您要不喜欢，换换就行了。”
“喏。”话音刚落，那项圈也随之一晃光。
原先看着要多恶俗有多恶俗的xx道具，转瞬化作条小巧玲珑的宝石吊坠，别提多惹眼。
这可吸住了海薇儿视线，她的确有点儿偏爱亮闪闪的漂亮小物件的。
就连那看似邪性的猩红宝石，此刻落在眸中也顺眼不少。
哎呀呀，这么大颗的宝石，真白送我戴吗？
看着想着，海薇儿赫然已将这物件的真实作用抛开九霄云外，甚至都开始脑补起新的穿搭。
也就是某人不轻不重地干咳了几声，才清醒些许。
“老师？”艾薇莉塔面色古怪地盯着海薇儿，没搞懂后者怎的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分明刚才还幽幽怨怨的一副苦大仇深委屈样，眨个眼工夫嘴角就压不住了。
仔细点儿还能看出几分痴笑的成分。
要遭，这是又变回小笨狗了。
艾薇莉塔扶额，藏起无奈。
“啊...我...”海薇儿回神，刚巧一眼撞见对方的欲言又止，脸上一热。
联想起方才片刻的疯狂幻想，更是心态爆炸。
完蛋完蛋，我刚刚都在干什么！
“咳咳！”海薇儿有些语无伦次，“你...我...你...”
“对，对！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终于堪堪找出个嘴硬的借口。
“就是就是，既然外观没定死，那你一开始...干、干啥非要弄成那样！”
哎哟，好像还能顺藤摸瓜倒打一耙。
“你就是想捉弄我对吧！对吧！”
是了，是了。
这艾薇莉塔就是有坏心思，先前在地牢那会儿也是，这会儿也是。
她就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海薇儿越想越红，越说越有底气，辩驳着直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呃...我...”
也是成功给艾薇莉塔干无语了。
这几天以来，她固然已做足心理建设。
她晓得这个海薇儿很会演，而自己恰恰也不擅长应对这种笨蛋小作精。
几经思量，她才考虑出这套见招拆招的对策——对面绷着自己也凶点儿，对面装可怜就温和些，实在过分了不清楚该咋办就装癫子吓一吓。
本以为这套应对够用，事实上实行至今的收效也显著。
只是她唯独没预料到，万一海薇儿也不做人了直接发电无理取闹咋办。
“艾薇莉塔！”见王女殿下面露难色，迟迟不搭茬，海薇儿仿佛寻见了救命稻草，“你你你说话啊！是不是心虚了！”
在心里暗暗开起香槟。
看来乱拳打死小徒弟的作战很成功，歪打正着这一块儿。
很好，已经在想要什么作为补偿了。
“老师。”
幻想终于王女殿下的大手。
肩膀上热乎乎的，被这么一拍，海薇儿可耻地发现，自己竟腿软得差点儿没站住。
“...您冷静些，我也是随手那么一拿，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艾薇莉塔轻轻按住海薇儿肩膀，视线却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瞟着。
话里有一半撒谎。
弄成项圈的样子...有七分源自恶趣味吧。
没想到对方的反抗会这么激烈。
艾薇莉塔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儿不对劲，被这么口诛一阵子还真生出几许愧疚的心思。
明明上一世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不少来着。
只是在面对这样的海薇儿时，好像真莫名其妙很容易心软，容易帮她找补。
难道自己还...
“好吧。”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
艾薇莉塔叹了口气，嘴上服软，“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冒犯到您，对不起。”
“啊...啊？”海薇儿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
她，她刚才说什么？
对不起？
没听错吧？
心里又纠结起来。
一方面不明白艾薇莉塔怎么如此轻易就服了软，一方面又感觉哪里堵得慌。
海薇儿感觉自己就是剑的，明明眼下这种情况不都是她想要的吗？
“哦...好...没、没关系。”
心乱如麻，只好随口应了句。
场面一时冷却，倒像是路上两个陌生人。
走着走着没注意撞在一起，你道歉我道歉，她觉得主要责任在她，想要补偿点啥；她又想着好像是不是我也有问题啊，光让对面这么道歉我好像很矫情啊。
两个彼此不熟的陌生人心思都来得复杂，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藏着很难说出口。
卡在那尬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