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收危险品

作者:qxPY 更新时间:2025/8/1 16:41:17 字数:2271

晨光透过铁栅栏在香克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对着盥洗室的镜子练习微笑,手指轻抚过昨晚精心卷好的淡金色发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安德鲁·克洛斯即将被送来的日子。

"像,真是太像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指尖描摹着想象中的轮廓。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复制品正被送往她的掌心。

楼梯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香克故意放慢步伐,听着楼下愈发清晰的议论声。

"...听说是斗兽场转来的!"

"三十七场连胜的杀人机器..."

"上次咬掉护士耳朵的那个还没出院呢..."

香克嘴角噙着笑推开医务室的门,议论声立刻戛然而止。护士长格蕾丝的眼镜链剧烈晃动着:"维尔枔小姐,今天新到的病患非常危险,院长建议——"

"建议什么?"香克从药柜取出一支镇静剂,针尖在晨光中闪着寒芒,"把他关在地下室自生自灭?"

走廊尽头传来铁门开启的巨响。香克的白大褂下摆随着快步走动翻飞,像只急于扑向猎物的白鸟。

中庭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四个壮汉正从运输马车上拖下一个铁笼,笼中蜷缩的人形让她胸口发紧——安德鲁比斗兽场时更加憔悴,绿眼睛在凌乱的黑发后闪烁,像极了那年大雨中躺在血泊里的身影。

"打过三倍镇定剂了。"搬运工擦着汗,"但建议永久佩戴锁铐,这家伙在运输途中差点咬断一个人的手指。"

"我的病人不需要锁铐。"香克打断他,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尖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上那种维尔枔家特有的矜持口吻。

院长帕克从阴影中踱出:"维尔枔小姐,您父亲特意嘱咐过..."

"我父亲?"香克突然笑了,从口袋掏出一封信,"真巧,昨天刚收到他的来信。"

院长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封信笺上烫金的毒蛇蔷薇家徽正在月光下森然发亮。

"当然...一切按您说的办。"院长后退半步,"但若发生意外..."

"责任全在我。"香克接过铁笼钥匙时,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当铁笼打开时,医护人员集体后退。只有香克蹲下身,平视着那双狼一般的绿眼睛。镇定剂的药效显然正在消退,安德鲁的瞳孔开始收缩,肌肉绷紧得像要暴起伤人。

香克果断将镇静剂扎入他的颈部。在药物起效前的最后几秒,她贴着安德鲁的耳朵轻声道:"欢迎来到圣玛利亚,安德鲁·克洛斯。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主治医师香克·维尔枔。"

当安德鲁终于瘫软在她臂弯里时,香克才注意到整个中庭鸦雀无声。医护人员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驯服了猛兽的巫师。

"准备4号诊疗室。"她将安德鲁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再烧些热水,他需要清理伤口。"

扶着昏迷的安德鲁穿过长廊时,香克的心脏跳得厉害。转角处的玻璃窗映出他们的倒影: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搀扶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巨人。

诊疗室的门关上时,走廊尽头的座钟正好敲响十二下。香克解开安德鲁血迹斑斑的衬衫,发现他胸口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她用药棉轻轻擦拭时,安德鲁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闷哼。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金色的条纹时,香克才意识到自己整夜未眠。她的指尖还残留着药膏的凉意,医用剪刀在托盘里泛着冷光。安德鲁·克洛斯——或者说曼卡——此刻正沉睡在病床上,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香克揉了揉酸痛的颈椎,借着晨光仔细端详这张脸。没有了斗兽场上的狰狞表情,熟睡中的安德鲁几乎就是余解的翻版——同样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同样微微张开的薄唇。只是那些横贯眉骨和下颌的伤疤提醒着她,这是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

"药效计算得正好。"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单薄的档案。除了"曼卡"这个代号和几行冰冷的战斗记录外,几乎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阳光移动到安德鲁眼皮上的瞬间,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香克看见他肌肉瞬间绷紧,右臂猛地一扯——镣铐与床栏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早上好,安德鲁。"香克没有靠近,只是坐在原处晃了晃手中的档案袋,"我是香克·维尔枔,你的主治医师。很高兴认识你。"

安德鲁的绿眼睛在晨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他缓慢地转动脖颈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紧锁的窗户、墙上的束缚带,最后落在自己右腕的镣铐上。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行吧。"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既然我是你们的实验体,名字随便叫。"

香克挑了挑眉。她故意让档案袋滑落在地,纸张散开露出斗兽场的血腥照片。"纠正两点:第一,这里是圣玛利亚精神病院,不是实验室;第二..."她弯腰捡起一张安德鲁在斗兽场嘶吼的特写,"在拥有曼卡这个名字前,我敢保证你的名字确实是安德鲁。”

安德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香克假装没看见,转身走向隔壁的配药间。冷藏柜里放着两瓶早晨刚送来的鲜奶,玻璃瓶壁上还凝着水珠。她故意让脚步声清晰可闻,然后当着安德鲁的面拉开其中一瓶的金属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牛奶。"她将另一瓶放在床头柜上,瓶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爱喝不喝。"

安德鲁的目光在牛奶瓶和香克之间来回扫视。

香克知道这个斗兽场出来的男人至少三天没有正常进食了——但身体仍然保持着防御性的蜷缩姿势。

香克转身走向门口,白大褂下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在关门前的瞬间,她回头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查房时间是上午十点。如果我是你,会趁现在解决生理需求。"她指了指床下的便盆,"毕竟被铐着的右手不影响左手操作。"

门锁咔哒合拢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安德鲁盯着那扇门足有五分钟,才缓缓将视线移向牛奶瓶。他用未被束缚的左手抓起瓶子,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伤员,先是谨慎地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尖轻舔瓶口残留的液滴。

当确认没有异味后,他仰头灌下整瓶牛奶,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喝完后却突然僵住——瓶底内侧用油性笔写着极小的一行字:

【想知道你的过往吗?】

安德鲁的手指骤然收紧,玻璃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窗外,香克正透过单向玻璃观察着他的每个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

那本书上写着

【当猎物自以为安全时,才是最好的驯服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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