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克洛斯家宴厅的水晶吊灯上跳跃,将辛顿森·克洛斯那张永远挂着得体微笑的脸映照得格外明亮。他举起酒杯,银制的叉子轻轻敲击杯壁,清脆的声响让整个餐厅安静下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他的声音温和而愉悦,仿佛只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安德鲁明天将前往歌图柏学院进行为期半年的进修。"
餐桌上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响起几声客套的祝贺。香克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刀锋划过鲜嫩的肉质,渗出暗红的血水。她并未抬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贵族子弟去名校镀金,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然而,坐在她对面的安德鲁却微微僵住了手指。他的餐刀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翡翠色的眸子抬起,与坐在斜对面的兄长米希斯短暂对视了一秒。
米希斯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他手中的红酒杯微微倾斜,深红色的液体几乎要溢出来。
安德鲁的嘴角绷紧,但他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甚至举起酒杯,向父亲微微颔首:"我会珍惜这次机会。"
香克这才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她抬眸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众人——辛顿森的笑容依旧完美,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米希斯的手指紧紧攥着餐巾,指节泛白;而安德鲁……安德鲁的眼底藏着她从未见过的阴郁。
晚餐结束后,香克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开了那本《克洛莎之花》,指尖划过书页上关于安德鲁的记载。
"安德鲁被迫接受父亲安排给他的黑色产业……"她轻声念着,眉头微蹙。书中提到,安德鲁在刚接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时,内心充满挣扎,却又不得不伪装成游刃有余的样子。而温莎·霍华德,那个被贵族圈誉为"太阳般耀眼"的少女,却在那段时间里频繁出现在他身边,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香克的指尖停在温莎的名字上,煤油灯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真是讽刺。"她喃喃自语,"一个活在光明里的人,却成了黑暗的引路人。"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警觉地抬头,随后听到了几下克制的敲门声。
香克起身,走到门前,轻轻拉开——安德鲁站在门外,他的黑发有些凌乱,呼吸略显急促,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心跳剧烈而紊乱,透过胸膛清晰地传递给她。
"……安德鲁?"香克有些错愕,但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明明还没走……就已经……"
香克沉默了一瞬,随后抬手,轻轻将门锁扣上。金属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任由他抱着,手指缓缓插入他的发间,触到了几缕潮湿的汗水。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愤怒。
香克被安德鲁任由抱在怀里,香克极力想理智的克制自己,可是还是对他生起了怜悯,尤其是看着那阴郁的脸庞,香克被安德鲁抱到了床上,香克抚摸着安德鲁的脸庞,两人的对视和凑近让香克呼吸急促,但安德鲁只是靠在她的床边,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强忍着情绪强装镇定地问香克,你说世上真的会有父母疼爱自己的孩子吗?香克通过那本书和最近克洛斯发生的事情已经领悟到安德鲁被家族列为棋子了,但她还是轻轻的牵起安德鲁的手,十指紧握,说道
“我们本身就是充满不幸的,如果在世界里一直下雨,那就让它下着吧。”
香克望着安德鲁,仿佛在凝视一面破碎的镜子。那里面倒映着她自己的影子——被算计的不甘、自我撕裂的混乱,以及对温暖近乎贪婪的渴求。她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因为她也曾在无数个夜晚,用同样的目光望向深渊。
她躺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的褶皱,忽然轻声说道:
**“安德鲁……其实我也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安德鲁抬起头,那双总是蒙着阴翳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剖白心迹。香克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她选择更直白地撕开自己的伪装——
**“我想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直视着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之前我对你有好感,是因为你很像我的前夫……但现在,我喜欢的是安德鲁,只是安德鲁。”** 她握紧他的手,十指纠缠得发疼,仿佛这样就能把两人的命运也死死扣在一起,**“所以……别离开我。”**
安德鲁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天真又危险,像是孩童在立下最真挚的诅咒——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他凑近她,鼻尖几乎相触,**“但如果有人之后说谎……那就要吞一千根针哦。”**
香克没有退缩。她甚至宠溺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不是一个血腥的誓言,而只是一句甜蜜的情话。他们都知道,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彼此早已成为对方唯一的浮木。谎言也好,真心也罢,至少此刻,他们甘愿沉溺在这份扭曲的依存里。
之后安德鲁还是作为棋子去了学院,香克的实验,由于之前在原世界的技术加成,实行起来异常的快速,每次回到宅邸,就能陆陆续续地看到安德鲁的信,说是信件,倒不如说是他在试探香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