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兹踏入教室的瞬间,空气骤然凝固。
她穿着熨烫平整的制服,发髻一丝不苟,嘴角甚至挂着往日那种游刃有余的微笑——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般剐在她身上。
**“施暴者。”**
角落里,不知是谁低声吐出这个词,却清晰得足以让全班听见。
简兹的指尖微微一颤,但她的表情纹丝未动,依旧昂着头走向自己的座位。只是没人注意到,她修剪精致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是谁?到底是谁揭发的?)
她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教室,最终锁定了缩在座位上的倍瑰——那个废物正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果然是你这个蠢货!)
简兹猛地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尖锐的声响。她走到倍瑰桌前,俯身时阴影完全笼罩了对方颤抖的身体。
**“怎么?”**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让倍瑰瞬间血色尽失,**“这样揭发我,不怕我报复回去吗?”**
倍瑰慌乱地摇头,嘴唇哆嗦着:**“不、不是我!是那个转学生……她、她用刀子逼我的!”**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玛特——或者说香克——站在晨光中,红棕色的发丝被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早安,各位。"她微笑着向同学们点头,声音轻快,仿佛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她的右臂缠着雪白的绷带,脸颊贴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制服裙下露出膝盖上醒目的纱布。
"玛特同学!"几个女生惊呼着围上来,"你怎么受伤了?"
香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啊……这个嘛,昨天不小心脚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她吐了吐舌头,"我真是太笨手笨脚了。"
同学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有人递来慰问的糖果,有人帮她拉开椅子。整个教室的氛围因她的出现而轻松起来——除了两个脸色铁青的人。
倍瑰和简兹僵在原地,死死盯着香克身上那些夸张的"伤处"。
(她在说谎!)
(那个怪物怎么可能摔下楼梯?!)
但没人会怀疑一个"伤员"的话,尤其是这个伤员此刻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般被众人呵护着。
香克在座位上坐下,余光扫过那两张扭曲的脸,心里冷笑。
(来吧。)
(看到我"虚弱"的样子,你们还能忍住不报复吗?)
她故意让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不小心"扯到伤口,发出一声小小的抽气声。周围的同学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而简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
当值日表宣读至"玛特·植物园打扫"时,简兹的钢笔尖"啪"地折断了。墨汁在笔记本上晕开一片狰狞的污渍,像极了那天香克泼在她制服裙上的红茶。
(植物园?又是植物园?)
她死死盯着讲台上笑容可掬的班主任——这个愚蠢的中年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刚刚亲手掐灭了她最好的报复机会。自从上次斗殴事件后,植物园成了重点巡逻区,穿着制服的保安每二十分钟就会巡视一次。
"啧。"简兹用舌尖顶了顶上颚的溃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瞥向教室另一端——倍瑰正缩着肩膀假装记笔记,那个红发怪物则歪着头研究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仿佛真的只是个笨拙的伤患。
(两个废物。)
下课铃响起时。
简兹的皮鞋叩在倍瑰课桌前。
"下午四点,放学后帮我一个忙。"
圆珠笔尖抵住倍瑰手背,缓缓下压。
"不来?"笔尖刺破皮肤,渗出细小血珠,"不久后缠绷带的就是你。"
后门突然打开,风纪委员探头:"班长,教务处找。"
简兹起身,又恢复善解人意的班长形象。
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光,只剩下香克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本。她的余光扫向教室后排——倍瑰正假装在抽屉里找东西,手指却神经质地颤抖着;简兹则站在窗边,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果然等着我呢。)
香克故意把笔记本"不小心"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还"嘶"地轻吸一口气,仿佛疼得厉害。
她拎起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
(来吧,跟上来。)
(我带你们去个......没人的好地方。)
教堂二楼的雕花栏杆在夕阳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歇菲里殿下指尖的金丝雀胸针突然开始发烫。
"戏要开场了。"安德鲁将高脚杯递给他。
钟声突然敲响六下,惊飞的夏鸟撞在彩窗上,落下一片染血的羽毛,正好盖住歇菲里颤抖的手背,他总感觉这副戏是针对他的,很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与此同时,香克压根就没有往植物园那里去,她可不想再费力气去打扫,直接来到教堂,向着神像比了个中指,教堂的大门被关上,两个人影在香克背后,倍瑰和简兹都已经像猎物一样进了笼子里。
圣洁的彩绘玻璃过滤着午后昏黄的光线,在布满岁月刻痕的石板地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头、焚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尘埃味道,庄严肃穆本该是这里的基调。然而,此刻,在这供奉神祇的殿堂深处,一股粘稠的恶意正在无声地沸腾。
香克背对着巨大的神像,那悲悯垂视众生的面容在她身后形成巨大的阴影。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象征着至高仁慈的存在,只是极其缓慢、充满挑衅地抬起了右臂,对着那神像的方向,笔直地竖起了中指。一个无声却震耳欲聋的亵渎。
“咔哒。”沉重的橡木大门被悄然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的光线和声音,也像牢笼落锁般宣告了猎物的入彳。倍瑰和简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教堂瞬间成了一个巨大而寂静的斗兽场。
香克没有转身,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压低了声音,那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只够钻进身后两人的耳朵里,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恶意。
“简兹,”她开口,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轻蔑,“你还真是个…丧家之犬。” 这个词像淬火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简兹最深的疮疤。“看看你,被打得一身是伤,像条流浪狗一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哦,对了,你还有哪里可以回呢?”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你们这对废物,也就只配抱团取暖,欺负欺负比你们更…”
“啪——!”
清脆的皮肉撞击声在空旷的教堂里炸响,甚至激起了短暂的回音。香克的话被硬生生抽断。简兹的动作快如闪电,那一巴掌蕴含了积压已久的暴怒,力道之大,让香克的脸猛地甩向一侧,半边脸颊瞬间麻木,紧接着是火辣辣的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香克踉跄一步,勉强站稳,舌尖舔过破裂的内壁,尝到自己的血。她没有立刻反击,反而抬起头,用那双此刻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看向简兹。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混合着疼痛和计谋得逞的兴奋。她知道,鱼,彻底咬钩了。
简兹的眼神阴鸷得如同隆冬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狂暴。她没有看香克,那冰冷的视线直接钉在了倍瑰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按住她。狠狠地。”
倍瑰早已被香克的辱骂激得双眼赤红,呼吸粗重。听到命令,她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猛地扑了上去。粗壮的手臂像铁箍一样从后面死死勒住香克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抓住她后脑浓密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向后拉扯!
“呃啊!”香克猝不及防,颈骨被勒得发出危险的咯吱声,窒息感瞬间袭来。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整个头皮都要被掀掉。她被迫仰着头,身体被倍瑰强大的力量死死禁锢,动弹不得。倍瑰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喘息,那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带着野兽般的腥气。
就在香克因窒息而眼前发黑,挣扎的力气被迅速抽离时——
“砰!”
简兹的皮鞋,坚硬的牛皮靴头,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积攒的怨毒,狠狠地、精准地踹在了香克毫无防备的柔软腹部。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香克喉咙深处挤出,仿佛内脏被瞬间捣碎、移位。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所有的神经,眼前彻底一黑,胃液和胆汁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又被她强行咽下,呛得她剧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却被倍瑰死死勒住脖子、拽着头发,强行拉直,像一张绷紧的弓,将脆弱的腹部完全暴露在施暴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