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的脸颊在安德鲁的掌心里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偏过头，额头抵在他肩窝处，声音闷闷的："谁家好人会想听女朋友前任的事？"
安德鲁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节轻轻蹭着她发烫的耳垂。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算我对你的执着。"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念一首古老的情诗，"我想了解你的更多，包括你的一切。"
香克突然僵住了。她感觉到安德鲁的指尖正沿着她后颈的曲线游走，那个触碰太过熟悉——和余解每次审问她时的手法如出一辙。温柔之下藏着同样的掌控欲，连呼吸的节奏都惊人地相似。
"甚至你为什么会成为维尔枔的大女儿。"安德鲁继续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太阳穴，"你应该是借用她的身份吧？"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安德鲁的手背上。香克自己都愣住了，她看着那滴泪在他皮肤上晕开，像一颗小小的透明珍珠。
安德鲁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抽回手，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方深蓝色的丝质手帕。手帕角落绣着一朵小小的银色玫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可以告诉我吗？"他捧起她的脸，手帕轻轻按在她的眼角，"你为什么会哭？"
香克透过朦胧的泪光看他。安德鲁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疼痛的专注。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眼睑，带走又一滴温热的泪。
"你和他..."香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问问题的方式太像了。"
安德鲁的手停在了半空。月光在手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照亮了他突然紧绷的指节。香克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句什么话。
"对不起。"最后他说，声音比方才低了许多。他的手重新抚上她的脸，这次避开了所有可能让她联想到余解的部位，只是轻轻托着她的下颌，"我不该逼你。"
香克摇摇头，主动将脸埋进他的掌心。安德鲁的手很大，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她感受着他掌心的纹路，那些细小的沟壑像一张网，温柔地接住了她所有没说出口的恐惧。
"不是你的错。"她小声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是我自己...分不清了。"
安德鲁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慢慢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环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那就慢慢分。"他说，"我等你。"
我等你，直至死亡将我们俩分开。
香克突然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抱住安德鲁，双臂环绕着他的腰身，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昂贵的丝质衬衫很快被泪水浸湿，在月光下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我是冒牌货...我根本不属于这里..."她抽噎着，声音闷在衣料里发颤，"那个混蛋...明明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
安德鲁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脊背上。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蝴蝶骨在单薄睡衣下剧烈起伏，像被困在玻璃瓶里的飞蛾。夜风掀起窗帘，月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流淌，将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在一起七年...他最后却..."香克的指甲无意识掐进安德鲁的后背，又像被烫到般突然松开，"现在看到你的脸...我甚至..."
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安德鲁安静得像座雕塑。只有微微收紧的手臂泄露了他的情绪。香克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里混着自己眼泪的咸涩，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总在深夜，她向余解发泄脾气，发泄完的最后给她塞水果糖的余解——糖纸在月光下会发出相似的碎光。
"嘘..."安德鲁终于开口，指尖穿过她汗湿的发丝，"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香克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发间，才发现这个男人也在颤抖。
当香克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时，安德鲁正将一颗裹着浅蓝色糖纸的糖果放进她掌心。糖纸在余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谢谢告诉我这些。"他用手帕擦过她红肿的眼睑，声音里带着奇异的释然，"但你的将来..."俯身时黑发垂落，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朦胧的帘，"请允许我提前预约，我恳求你不要把我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
香克在糖果甜蜜的滋味里闭上眼睛。这一次，拥抱不再带着审讯室的铁锈味，安德鲁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来自异世界的嘈杂回忆。
香克蜷缩在床角，红肿的眼睛低垂着。"我搞砸了一切...你应该和温莎那样的贵族小姐..."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安德鲁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唇。月光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我不喜欢她。"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喜欢的只有你，香克。"
香克睫毛轻颤，一滴泪落在他的指尖。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安德鲁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脸颊，"无论你从哪里来。"
他俯身时银发垂落，在两人之间投下细碎的光影。香克嗅到他衣领间熟悉的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她方才咬破的伤口。
"可是..."
"没有可是。"安德鲁打断她，冰蓝色的眼眸在暗处闪着执着的微光，"你就是我要的全部。"
香克终于抬头，在他瞳孔中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那个倒影不再破碎，而是被温柔地包裹着，完整地盛放在他眼底。
“你之前就说过，我以为的爱是陪伴，那么在学院里，我为何一直都是一个人？”
香克听完安德鲁的话，呼吸一滞，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像是一种宣告——她终于确定，自己爱的是安德鲁，从来不是什么替代品。安德鲁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点燃，翻身将她压住，两人的身体再次纠缠在一起，比之前更激烈、更迫切，仿佛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对性的渴望建立在爱上，让两人心甘情愿的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