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走前，刘德武想着还是得跟司梓欣打声招呼。摁响门铃不久，司梓欣就来开了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猫咪玩偶。
“梓欣，我得出去一趟。”刘德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之前跟你提过的，去见个朋友。”
“嗯，我记得。”司梓欣抓着玩偶的小爪子朝他挥了挥，“早点回来陪我哦。”
看着她抱着玩偶的乖巧模样，刘德武心里一软，差点就想着不去了。但答应好的事，总得做到。
“对了，我要去咖啡厅。”刘德武想到个补救的法子，“梓欣想吃什么甜品？我给你带回来。”
“甜品？”司梓欣歪着脑袋想了想，“有冰淇淋或者果冻吗？”
“应该有的，我问问看。”刘德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玩偶的脑袋，，“保证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嗯！”少女脸上立刻挂出灿烂的笑容，“那你快去吧，别迟到啦。”
看着门轻轻关上，刘德武才松了口气。他回屋拿起庾清清给他的那瓶香水，小心放进礼品袋，这才出门。
这事只跟司梓欣和庾清清提过，自然也没法找女仆开车。他打了辆车，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咖啡厅。时间还早，离约好的点还有一刻钟。
外面热浪滚滚，晒得人发晕。刘德武想着先进去等，顺便发个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到了。
misamisa咖啡厅格调不错，木质的门框，里头灯光昏黄，氛围感十足。浓郁的咖啡香飘出来，就算平时不喝咖啡的人，闻着也想来一杯。除了咖啡以外，这里自制的蛋糕和甜品也是一绝，刘德武虽然来得少，但尝过一次就忘不掉那种味道。
推开木门，清脆的风铃叮当作响。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瞬间让人精神抖擞。店里人不多，刘德武瞄到个靠里比较僻静的位置，打算坐下等人。
“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德武心头瞬间一颤。
“这不是…”王素凝的身影突兀地闯进他的视线，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少爷嘛？”
“王…王素凝小姐…”刘德武的声音发起抖，“你…你怎么在这儿…”
“真巧呢。”王素凝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他手里的礼品袋上，用拉长的有些夸张的语调问道，“这是…准备送给谁的呀？”
“这…”刘德武一时语塞。
“坐呀。”王素凝挑着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站着干嘛，坐下来聊。”
刘德武对自己的坏运气懊恼无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王素凝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她今天妆容格外浓艳，即使在昏暗光线下，那血红的唇和魅惑的眼影也异常醒目。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套裙，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涂着指甲油的手指伸到刘德武面前，指尖轻轻勾了勾。
“拿来看看。”她说的是自然是那个礼品袋，“给女孩子送礼物，我可是行家。”
刘德武把袋子递过去。王素凝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慢悠悠地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立刻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啧，是这款香水啊。”她像是失去了兴趣，随手把袋子放到一边，“这牌子啊，味道大的呛人，张扬又没有美感，除了包装好看几乎一无是处，就是那种根本没好好想过要送什么礼物的男人，觉得【哎呀这个好像还行】就随手拿的东西。少爷的上心程度...真是让我有些失望。”
刘德武被她呛得说不出话。这香水确实不是他挑的，怕不也是庾清清的相亲对象送给她的。
“所以。”王素凝话锋一转，“大小姐人呢？你们没一块儿？”
“梓…梓欣她…”刘德武支支吾吾，“她没跟我一起…”
“哦？”
王素凝挑眉，像是发现了端倪，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随即起身直接坐到了刘德武的身边，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将他包裹。
“难道少爷，是和别人有约？”
“怎...怎么可能！”刘德武慌忙辩解，“我就是…想给梓欣买个礼物...因为外头太热了，想进来歇一歇，马上就回去了。”
王素凝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几秒，她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样啊…”她忽然伸手挽住了刘德武的胳膊，身体也贴了上来，“姐姐我呢，最喜欢被小男生骗了。就爱看他们那种...自以为聪明，洋洋得意的样子，特别可爱呢。”
“我…我真没骗人…”
“你猜猜…那些骗我的小男生，后来都怎么了？”
王素凝完全没理会他，像只优雅的蜘蛛，手臂缓缓环抱过来，脸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姐姐会…一点一点地，把他们【吃掉】哦…直到他们哭着承认自己撒了谎…”
刘德武全身紧绷，冷汗倏得冒了出来，这点反应当然被王素凝看在眼里。
“哈哈，吓你的啦！”王素凝似乎玩够了，忽然放松了对他的束缚，“所以呀，少爷，别管之前约的人啦，跟姐姐约会，不是更有意思？”
“约…约会？！”刘德武缩起身子，“王素凝小姐！你别乱开玩笑了！”
“我知道现在大小姐喜欢你啊，你的心当然会是大小姐的，但身体嘛...”王素凝指尖从他的脖颈开始，一路探到腹部，“先给我也无妨，毕竟男人的第一次，并没那么重要对吧？”
“够了！”刘德武心一横，用力将王素凝推开，“我…我要走了！”
被推开的王素凝没有生气，甚至露出更加兴奋的笑容。
“呵…”她很快又凑得更近了些，“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被男人推开呢。少爷您...果然很特别。”
刘德武感觉自己像掉进了盘丝洞的飞虫，越挣扎缠得越紧。别说去见网友了，现在连想拿回手机发个消息都难如登天。
正在他大脑一片空白时，风铃声突然响起，但因为背对着门，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进来。
这个时间点？难道就是那个网友？
“客人，您需要帮忙吗？”是服务生的声音。
“不用。”一个女声传来，音色莫名有点熟悉，“我自己可以。”
“那这个需要我帮您收起来吗？”
“嗯。”那女生应了一声。
“好的。那您先坐，要点些什么？”
“我…等个人。”
等个人？刘德武心脏狂跳，可他被王素凝死死盯着，根本不敢回头，这该如何是好？
“少爷。”王素凝拖长的声音带着更明显的诱惑，“想好了没？姐姐可没那么多耐心哦。”
不能再等了！刘德武心一横，身体猛地发力，王素凝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反压在沙发座上，手腕也被他紧紧攥住。短暂的惊愕之后，王素凝嘴角重新勾起笑容。
“少爷，在这种地方，也太...”
刘德武并没理会，只是抬头寻找那个人的身影。不久，他便发现了那个坐在窗边的女生，扎着马尾辫，面容清秀带着些许稚嫩，身上穿着有些不太合身的衬衫和短裙，正不耐烦地猛点手机，但此时自己的手机就在那个礼品袋里，也看不到究竟是不是在给自己发消息。
尽管如此，他几乎能八九成的确信，那个就是他要见的“网友”。甚至她的座位旁边，还放着一个小袋子，那该不会就是给自己的礼物？
“少爷…”王素凝的声音幽幽响起，“把人家这样按着…然后自己走神？姐姐可是会生气的哦。”
目的达成，刘德武也赶紧松手，瞬间拉开距离，坐到对面。
“对…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没关系。”王素凝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揉了揉被他攥过的手腕，“看不出来，少爷力气还挺大嘛。”
“真的对不起…”刘德武机械地道歉，心思却全在怎么拿回手机上。他悄悄伸手探向礼物袋，现在赶紧发个消息告知对方还不至于万事皆休。但他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浇灭——王素凝在他快要碰到礼物袋时，一下子把袋子拿开了。
“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就别送出去丢人现眼了。”王素凝笑道，“我来帮少爷处理掉吧。”
刘德武的心沉到了谷底。现在要是和她说手机在里面，怕不是所有聊天记录也都被她看了去。刘德武只能眼睁睁看着窗边的女生，又过了一会儿，那女生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将手机塞进了她旁边的那个小礼品袋里，然后抬手按了服务铃。
“小姐？”穿着黑白女仆装的服务生很快跑过来，“您有什么需要？”
“麻烦…帮我把那个…拿过来吧。”女生似乎不太情愿提这个，“我要走了。”
“好的，您稍等。”
服务生走向里间，很快像是推着什么东西出来。他下意识想探头看清楚，但位置太低，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少爷。”王素凝的声音再次像幽灵般缠了上来，“您到底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刚才也是这样。”
“没…没什么…”刘德武赶紧低下头，要是让她发现后面的人就万事休矣，“王小姐…我…我真的该回去了，梓欣…还等着我给她带甜品呢…”
“别这么着急嘛，刚才少爷的行为，让我有点生气哦。”
王素凝脸上瞬间换上了冰冷的表情，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我...”刘德武立刻服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没关系。不过少爷，今天你还真得多陪我一会儿。”王素凝双手放到桌上，“我们就聊聊那天的事吧。”
刘德武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为网友的离开哀伤，他立刻警惕起来。
“那…那天？”
王素凝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一字一句地说着：
“当然是…大小姐落水那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