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的钟声在雪原上回荡时，莱安正扶着艾拉走下马车。百姓们举着花环和热汤围上来，欢呼声差点盖过钟声——黑雾消散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主城，大家都等着迎接他们的英雄。
“艾拉殿下！您没事吧？”一位老奶奶挤到前面，手里捧着罐刚熬好的雪参汤，“这汤能补身子，快喝点暖暖！”
艾拉接过汤罐，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暖意：“谢谢您，大家都辛苦了。”
莱安站在旁边，看着她被百姓围着嘘寒问暖，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前总觉得艾拉是块捂不热的冰，现在才发现，她只是把温柔藏在了盔甲下，对自己的百姓，比谁都上心。
“傻笑什么？”奥利维亚拍了拍他的后背，玄铁剑已经归鞘，银甲上的划痕被擦得干干净净，“还不赶紧把艾拉扶去城主府养伤，她胳膊上的魔力侵蚀还没好透。”
莱安赶紧应着，挤开人群扶着艾拉往城主府走。霜牙跟在两人脚边，被孩子们围着递肉干，小尾巴摇得像朵花，半点没有之前面对魔物时的凶狠。
城主府的客房里，塞拉菲娜已经准备好了净化用的草药。莱安扶艾拉坐下，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袖子——被魔力侵蚀的地方已经淡了些，但还是泛着浅浅的黑气。
“把碎片拿出来。”塞拉菲娜将草药敷在艾拉的胳膊上，“用碎片的圣光慢慢净化，每天三次，三天就能好透。”
莱安握紧掌心的碎片，淡金色的光芒顺着指尖落在艾拉的伤口上。暖意漫过皮肤时，艾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是疼，是舒服得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轻点，别跟练圣光时似的猛冲。”她轻声提醒，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点笑意。
“谁猛冲了？”莱安立刻收回点力气，嘴硬道，“我这是精准控制，三姐都说我进步快。”
塞拉菲娜收拾着草药，没拆穿他刚才差点把圣光放得太猛的事，只是淡淡道：“明天我要回南境，把封印裂隙的事禀报父皇。奥利维亚会留下帮北境重建防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动身？”莱安愣了愣，“去哪？”
“当然是回南境。”艾拉接过话，指尖轻轻碰了碰碎片，“之前不是说好，等我伤好，就跟你回南境吃曲奇吗？”
莱安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哦……对，是说好。那……等你伤好，我们就走？”
“嗯。”艾拉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原上，“北境的事有奥利维亚殿下和牧师团盯着，我暂时能离开几天。再说，我也想看看南境的春天，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到处都是花。”
“那当然！”莱安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数，“南境的樱花园春天最好看，花瓣落下来像下雨；还有六姐的实验室后面，种了好多会发光的荧光草，晚上跟星星似的；对了，父皇的御花园里还有温泉，泡着特别舒服……”
他说得兴高采烈，没注意到艾拉正看着他的侧脸，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塞拉菲娜看着两人的互动，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第二天一早，塞拉菲娜就带着亲卫回了南境。临走前，她把莱安叫到身边，塞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圣光稳固剂，要是你在南境练圣光时魔力又乱了，就喝一点。还有……”
她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柔和：“照顾好艾拉，也照顾好自己。别再像以前那样，总想着偷懒。”
莱安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知道了三姐，我不会偷懒的。等我回南境，就跟你学新的圣光阵！”
塞拉菲娜没再说什么，翻身上马，朝着南境的方向奔去。奥利维亚站在城楼上，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这丫头，终于肯好好回南境了。”
莱安转头看向奥利维亚，忽然觉得她没以前那么凶了：“二姐，你什么时候回南境？”
“等北境的防线重建好。”奥利维亚的目光落在主城的方向，“这里刚经历过战争，百姓们需要安稳。再说，我也想看看，你跟艾拉回南境后，能不能真的像个样子，别再让我操心。”
莱安咧嘴笑了：“放心吧二姐，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接下来的三天，莱安每天都帮艾拉净化伤口。艾拉的伤好得很快，第三天傍晚，胳膊上的黑气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终于好了。”艾拉活动了一下胳膊，对着莱安笑了笑，“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南境吧？”
“好！”莱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去跟二姐说一声，再让福尔林准备马车！”
福尔林是莱安的贴身侍从，之前一直留在主城帮忙，听说要回南境，比莱安还激动，连夜就收拾好了行李，连霜牙的小窝都准备好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马车就停在了城主府门口。奥利维亚亲自送他们到城外，递给他一个皮质的剑鞘：“这是父皇让我带给你的，玄铁做的，能防魔物，你带着。”
莱安接过剑鞘，心里满是感动：“谢谢二姐。”
“别光顾着谢我。”奥利维亚瞪了他一眼，却没之前的凶意，“到了南境，好好照顾艾拉，别让她受委屈。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艾拉忍不住笑了：“二皇女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奥利维亚看着两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转身往主城走：“路上小心，有事让风鸽传信。”
马车缓缓启动，莱安掀开车帘，看着主城渐渐变小，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他想起刚来时的不情愿，想起跟艾拉的“骚扰”约定，想起一起去无妄海找碎片，想起在裂隙前的并肩作战……
“在想什么？”艾拉递给他一块暖姜糖，是北境的最后一块。
莱安接过糖，放进嘴里：“在想，要是当初没跟你一起来北境，我现在还在南境躲着三姐的训练呢。”
“那你后悔吗？”艾拉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不后悔。”莱安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要是没过来，我就不会认识你，不会知道北境的雪这么好看，也不会知道……并肩作战的感觉这么好。”
艾拉的耳根微微泛红，别过脸看向窗外。马车驶在雪原上，阳光洒在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霜牙蜷缩在两人中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莱安看着身边的艾拉，看着掌心的圣光之心碎片，忽然觉得，这场始于假和亲的旅程，早就变成了最珍贵的缘分。
“喂，”他碰了碰艾拉的胳膊，“到了南境，我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烤肉，二姐说她请客。”
“好啊。”艾拉笑着点头，“不过，你也得跟我学北境的剑法，下次再遇到魔物，我可不会总护着你。”
“谁要你护着？”莱安立刻梗起脖子，“到时候我用圣光保护你，让你看看本殿下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