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昏暗的密室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星光流动的黑袍跪在一副难以言喻的神像前,那座神像的中心是一点耀眼的白光,而围绕着白光的是一圈圈不断流动的星海,老者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低声祷告,又恍在施展什么秘法。一段时间后,老人睁开双眼,缓缓起身,径直从密室中离开。
老者打开密室紧闭的巨大石门,一位身着银色盔甲,腰侧挂着长剑的中年男子早已立于门侧,他一见老者出来,便讥笑地说道:“教皇大人,神主的光辉何时会再次照耀这个世界。”
“恐怕最多三年,这座世界就会彻底消失,你我也会归于神主的怀抱了。”这位被称为主教的老者也不因眼前的男子讽刺神明而愤怒,反而顺着他的话调笑道。
“三年吗...我们该怎么办?”
“找寻天会合作吧……”老者无奈地叹道。
男子目光不由一凝,愣了会,说道:“也好,毕竟我们侍奉的是为我们带来力量与财富的神明,而不是带来毁灭的。”
“不,不是神明,不过是一具死去的残尸罢了!”
“呵,对蚂蚁来说大象和鲸鱼有区别吗?”
虽然两人聊着的话题十分严肃,但老者却一点不在乎反而笑着说道:“区别?当然有!鲸鱼再大也不能上岸压死蚂蚁,但大象可以。”
中年男子显然不想与老者继续这毫无意义的话题,另起一句说道:“呵,所以我们后面应该主动去帮他们把表世界拉进里世界?”
“这不急,总要一些谈判的时间,毕竟这些可是很有价值的。”
“那我们就等着?”
“不是等!而是准备些上桌的筹码,没有些准备,之后的我们只会是待宰的羔羊。”
“呵...”中年男子也不继续和主教聊下去,转身离开。教皇也跟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仰望着天穹上一处忽然明亮起来的星辰。
“终焉亦或新生,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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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海平线尽头吹来,带着咸腥和凉意,卷起细碎的沙砾,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轻微的痒意。潮水退去的地方,湿润的沙地反射着天光,像一面巨大而破碎的镜子,倒映着流云燃烧的余烬。那云层低垂,边缘被最后的阳光熔成滚烫的金红,而核心处却沉淀着淤血般的深紫,缓慢地、无可挽回地向墨蓝过渡。
白卿浅牵着苏绣的手,赤着脚,踩在退潮后微凉的沙地上。细软的沙粒从趾缝间温柔溢出,带着白日阳光残留的最后一点暖意。海风撩起她棉布裙的裙摆,也撩起几缕散落的发丝,缠绕在微凉的脖颈。她微微眯起眼,望向那片被暮色揉皱的海面。浪声是低沉的耳语,哗——哗——,带着亘古不变的节奏,冲刷着耳膜,也冲刷着白日里喧嚣的尘埃。
“苏姐姐,你看!”白卿浅笑靥如花,白玉的手指遥遥指着眼前的大海说道:“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苏绣温柔地揉了揉白卿浅的小脑袋,将少女精心梳理的辫子弄乱,轻笑说道:“小白一点都不紧张呢,说不定等会就是世界末日了呢!”
白卿浅探出身子,转身看向苏绣的双眼,感受着那眼神中满溢的喜爱,嘴角笑容轻轻扬起,她笑的很美,眼尾先于唇角弯起,像两瓣被春风惊扰的梨花,倏然抖落了枝头的霜。那笑意并非从唇齿间漾开,而是自眼底最深处浮起,碎光流转间,漾开一圈圈暖金色的涟漪。颊边陷下去的小涡,如同被指尖轻点的酒酿,盛着三分甜意,七分狡黠。
“那苏姐姐怕吗?”
苏绣将牵着少女的手握的更紧了些,笑颜灼灼的在眉梢燃起:“不怕哦~毕竟天堂也有小白陪着呢。”
“苏姐姐,好肉麻啊!”
“哈哈,不准说握肉麻!”苏绣用手刮了刮白卿浅的小鼻子,然后又痴痴看着少女在黄昏下映在潮水中的身影说道:“不过能和小白一起活着更好呢!毕竟这样美的景色,想必天堂是没有的吧...”
“那苏姐姐就和我一起努力地活着!”白卿浅拉了拉苏绣的手,朝着大海跑去,“第一站,海底遗迹!”
看着少女这孩子气十足的行为,苏绣嘴角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嘴里喃喃道:“最后的时间与你一起,一切都够了呢...”
两人手拉着手,如白鸥,如海燕,迎着黄昏的海风,擦着海面,向着大海伸出飞去。
两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旅游般闲情逸致的,但实际上是有着任务的,毕竟终焉的战斗已经敲响。世界壁的破碎的情况下,将表世界拉入里世界的计划比原先难度上涨数倍,于是经过会议商讨,众人决定就算无法再将表世界拉入里世界也要先将古代遗迹中的资源先全部取得,而里离东海最近的白卿浅和苏绣两人便被安排一起探索一处深海中的大型遗迹。
两人欢笑着,打闹着,看不出丝毫紧张的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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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我该怎么做呢?你又会怎么选呢?”白恋感受着少女的欢笑,感受着少女的痛苦,感受着绝望与希望,感受着善与恶,白与黑,感受着一切矛盾一切对立在少女身上浮现。
“这些本不该由你承担,祂的罪孽本应由所有纵容者偿还,而不应由一位无辜者背负。”
“你本该拥有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