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才清掉杂鱼,暗中观察的殷修与克拉拉来说,这真是一场十足的好戏。
队伍离心离德,因利益分配不均,产生内部矛盾进而分裂,是正常剧本。
狩猎时把魔物的囊体打爆,然后行不轨之事,是精虫上脑的施莫得少爷编排出的剧本。
只不过,好戏还没上演,克拉拉就急着央求殷修出手救人。
“骑士先生,我知道您最善良了!您可不可以救救无辜的莉塞尔小姐,她快要被那个...混蛋玷污了!”
那两个字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殷修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与雷德尔家族有不少过节,在我眼里,雷德尔家族出身之人没有无辜。”
“可,可是!”
克拉拉气得手脚发抖,浑身冰凉,尽管不是冲着殷修来的。
当事人是她哥哥啊!她竟然亲眼目睹自家哥哥意图侵犯别家的小姐,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对不起,骑士先生!我一直瞒着您,我的出身是克劳塞维茨家族,那个混蛋是我哥哥,求求您出手让他清醒过来!”
“哦,真是出人意料,克拉拉居然是克劳塞维茨家族的贵族小姐?还有那个施莫得,他居然是你哥哥?”
殷修戏谑称道的样子,哪里表现出半点出乎意料的意思?
结合各种线索,他早就大致判断出克拉拉的身份。
“这样的话,放任施莫得犯错,更有利于提升你的家族地位吧?牺牲一个敌对家族的姑娘,换来更多的继承权,这买卖很划算喔。”
“唔......我不会认可的!”
克拉拉用力甩头,以最后通牒的语气请求帮助,否则她就自己动手“大义灭亲”。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
殷修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顺从克拉拉的意愿。
就算是从朴素的道德观出发,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吧?
穷时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余力尚且足够,殷修还是乐意做一回人的。
在施莫得将要触摸到莉塞尔的娇躯之前,漆黑的夜幕夺走施莫得一切视野。
他扑了个空,然后立刻翻身而起,握着附魔大剑胡乱挥砍。
“谁?是谁?”
绝对黑暗不仅是让施莫得丧失视觉,更令其滋生对未知的恐惧。
突然被偷袭,施莫得的安全感坠到谷底,高高扯旗的下体像是被泼冷水,直接萎靡。
“暗影魔法,难道是莉塞尔?...不,不可能,她已经陷入混乱之中,怎么可能是她?!”
施莫得哆哆嗦嗦地退后,手里的剑还在倔强挥舞。
就算莉塞尔尚且清醒,凭借魔力增幅卷轴,都不可能释放完全隔绝光线的夜幕,涉及到晦涩的高等魔法规则,只有...只有王级以上的大魔导师才有可能实施。
“王级......”
施莫得终于醒悟过来,要对付他的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茫然地张了张口,施莫得放下大剑,思考冲动谋划这一切的意义,宛如进入到贤者时间。
当灵体射出的箭矢命中施莫得时,他的脑海中闪过苏菲鄙弃的模样,身体抑止不住地发抖。
夜幕收拢,施莫得和他的随从们被强制传送回安定室。
王级暗影魔法——漆黑牢笼,为圈禁的目标带去绝对黑暗,同时逐渐剥夺感官,冰冻思想,直至目标脑死亡。
恰当使用则正好可以抵消麝香带来的催情效果,但混乱效果殷修并没有替他们解除。
“这样做除了我们,没人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既让莉塞尔免受**侵犯,同时也保全了你的家族名声和成年礼,算是不错的结果。”
殷修一边从昏迷的莉塞尔那里搜刮战利品,一边安抚情绪低落的克拉拉。
“别想太多,克拉拉,没有人会因为施莫得的兽行对克劳塞维茨产生误解,至少我不会。”
“谢谢您的安慰,骑士先生,我很好,真的......”
克拉拉叹了口气,从戒指中取出一本教经,合上悬在半空,双手交叠其上准备祈求宽恕。
从教国出发,踏上天南海北修行路的苦修士,会随身携带一本忏悔录,一本圣教祷文,一本教经,替神明播撒世俗关爱。
并非归化教国的克拉拉只能使用教经(一至十二引文)祈言,且无资格替他人分摊罪孽。
“献上十二重烛火,熔银之翼的叶勒与巨龙共分幽光,求您宽恕施莫得·克劳塞维茨的罪行。”
“如若悲剧真实发生,他的掌中应被刺入淬毒匕首,他的舌根应被铁蒺藜塞入,他的眼窝应筑起寒鸦巢穴。”
选改自罪人录忏悔篇章,犯罪者的自述。
显然克拉拉也清楚兄长屡教不改的恶劣本性,祈求的语气再强烈些,能直接当审判句用。
“食谱不在她的储物戒指里。”
殷修回头看着克拉拉。
“把她衣服扒了,食谱说不定皮衣的夹层中。”
???
祈求被吓得截停,克拉拉抱起教经,不太情愿地转移面向。
莉塞尔才刚刚从一场**未遂中逃脱,转头就要被扒光衣服?这太残酷了。
“你总不希望我亲自动手吧?快点克拉拉,趁着还没有其他人来。”
“......我知道了。”
再三权衡后,克拉拉移动到莉塞尔身边,殷修迅速背身离去,在周围放哨。
“千万不要回头偷看哦!”
身后传来克拉拉不安的警告,殷修摇了摇头,再次拉开一段距离。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太善良,和苏菲的性格完全对立...好吧,我不该总是这么比较。
站在最远的回防距离,能隐约听到克拉拉在拆包过程中,发出“呀,好大!”“好弹。”“什么时候我也...”的感叹。
从略含艳羡的感叹中估计时间,等殷修回来时,克拉拉正好帮莉塞尔穿起衣服。
“找到了?”
“嗯...嗯,在这里。”
裹满着成熟禁果气息的食谱,从满脸通红的克拉拉手中交给殷修保管。
“她把食谱藏在皮甲与内衣间的隔层,薄薄的几层纸,完全不像有半本的内容量。”
“这个嘛,可能是编纂者的奇怪偏好,也可能单纯是从订线脱落,不用管它。”
殷修把这几页拼在食谱后面,收进戒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