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的右眼飘散着金色的流光。
瑞拔出宴酌：“真是的，就连我的享受时间你们也要来找我，就这么喜欢我吗？”
幽魂自刀中现身浮游。
而宁华也将刀拔出，观众们见状，立马开始安静有序地从座位上撤离，莉莉被夹在瑞和宁华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发自内心地，敬爱着宴酌，它在世间一切妖灵中至高无上……”宁华诚恳地说着，“它在你的手上忍受着侮辱，我绝无法容忍。”
“你是妖灵师吧？”
凤宁华冷冷地回答道：“是。”
“我一直渴望和一个真正强者的对决，你师傅和我对决时，也没有动用妖灵……”瑞突然起了个主意，“这样吧，要是你赢了我，我就把宴酌让给你。”
“那是自然。”
她说得好像是自己要让一样。
霖站起身：“到那时候你再问宴酌吧，在此之前……先把她放走吧。”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莉莉。
“我为什么要遂你的愿，放走你的同伙？”
“哎哟，还真是，原来你知道了啊。”
莉莉只感觉动也不敢动。
所以你为什么要承认我是你的同伙啊？
突然间，艺伎幽魂悄然绕过座椅，抚上莉莉的手，帮助完成双手结印。
和瑞对峙中的凤宁华察觉过来，正要出刀时，就被瑞一脚抵上，踢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靠，忽视这半妖腿长了！
而瑞同时利用踢脚时微微旋身的姿势，顺势劈砍而去，凤宁华只好后撤步倾身躲避，两人拉开了距离。
刚才的对招只发生在瞬息间，反应过来的莉莉立马念出：“宗。”把自己传送走了。
偌大的剧场，此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怎么？不来砍了我吗？”瑞挑衅道。
凤宁华重新摆好架势：“马上。”
瑞注视着她的每一缕肌肉的牵动，注视着她的每一根指节的发力。
“我说你们这些流派的人可真无聊，一定要追随死人的动作吗？”瑞模仿起她的架势，“是这样吗？”
客观来说，模仿得很像。
“你不也是在模仿我吗？”说是这么说，凤宁华的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份欣赏，而这份欣赏，又生出特殊的忌惮。
于是凤宁华于右眼飘散着的金色流光，悄然改变了性质。
瑞用近乎戏谑的语气说道：“那可不一样，我可是凭自己的心思随心所欲地行动着。”
“……胡搅蛮缠。”
“再来？”瑞先开口道。
“再来。”
两人一起冲刺向彼此，再度拼上，但在瑞将要变招上挑时，凤宁华却好像提前得知了瑞的心思，一只手出拳打向瑞霎时间毫无防备的手腕，将刀打远的同时，侧身避开了瑞的一踹。
瑞利用手腕被打向后方的机会，在身后的视野盲区抛下宴酌，他要像对付童莫离时那样出其不意的换手。
但凤宁华再度看穿了他的意图，出刀用刀锋割破了他的手臂，索性瑞躲避及时，否则他就要被废掉一臂了。
“突然变聪明了嘛，”瑞用左手接下抛出宴酌后抖了抖手腕，“羽！”
只见他被划伤的手臂突然分解为诸多羽毛，那些羽毛翻飞又聚集，最终重组为一条完好的手臂。
听师傅说，这个半妖有两种妖术，这个羽就是其中之一吧。
而凤宁华也没有闲着，她趁瑞重组手臂的机会冲向瑞，瑞一扇翅膀，无数红白的羽毛立即飞涌向凤宁华，但她再次预料到了瑞的此举此动，提前绕开了飞涌的羽毛，向瑞的身后杀去。
“游！”
随着瑞的呼喊，两个皮质座椅从原地飞离，挡向凤宁华的劈砍并遮挡其视野，只见她轻松将座椅劈开后，躲在后面视野盲区的瑞弯膝旋转身姿，挥刀砍出一圈漆黑刀气。
“解！”
但刀气淡去后，她却只是从地上站起身来，毫发无损。
凤宁华所契约的正义魔灵，拥有着窥视心声，从而达到事实上知晓过去与未来的妖术，她正是利用知晓过去的能力追查瑞的踪迹的。
瑞反应了过来：“因为你很有名哦，所以都知道的，是那个名叫正义的妖灵吧？似乎能窥视他人心声，好棘手啊，不让让我吗？”
“不让。”
“这样啊……”
两人默契地同时纳刀，同时做出拔刀斩的架势。
此时的凤宁华，仍在通过正义窥视瑞的心声。
只要能知晓对方的一切想法，自己就不会失败，虽然只能窥视到一瞬间，并且断断续续的，但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妖已经足够了。
论剑术，他只是个照猫画虎的门外汉。
窥探到了，就是这一刻！
橘花流居合术，拼橘花流居合术！
只见两人同时拔刀冲向彼此，虽然几乎是同样速度，但掌握瑞的心声这一巨大情报优势的凤宁华巧妙变招，斩中了瑞的左手小臂，并生生推进去好一段距离。
赢了，凤宁华如此心想。
然而瑞只是突然放弃斩击，转而瞬间就迎着对方的刀锋向前，让其推进到更深的位置，再用那只被斩中的手攒住凤宁华没有持刀的手臂。
“抱歉，这个是本能。”瑞微笑道。
“！”
因为这个只是本能，所以没有被正义窥视到心声吗？
她现在双手都处于不自由的状态，刀被卡在对方的手臂里，如果不肯放弃刀就得将其拔出来，但另一只没有持刀的手则被瑞狠狠攒住了，不方便发力拔出来。
凤宁华刚刚反应过来要踢开对方，几片红羽就刺破瑞的手，将血溅到她的双眼上，并将她划伤。
“凝！”
瑞兴奋地大喊，随即溅在凤宁华双眼的血液凝结成冰霜。
不行，冷静下来，用正义的妖术，即使不睁眼也能靠窥视对手的心声来战斗。
凤宁华继续发力，试图斩下瑞的手臂，但瑞却主动让左手手肘分解为羽毛，让凤宁华斩中的小臂和自己分离。
“凝！”
再度释放从童莫离那里复制来的妖术，这一次，血液从刀锋刺中的小臂中流淌而出，连同整个染血的刀锋一并凝结。
凤宁华只得后撤步规避可能的伤害，同时迅速甩刀，将小臂甩开，但血冰是暂时清理不掉了。
而瑞呢？他的断臂正分解为簇簇羽毛，重新飘回左臂重组。
“唔……”凤宁华不甘地咬紧嘴唇，“我是不会输给你这种连刀都握不明白的半妖的！”
“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说我需要去学习流派，结果到头来，只是一群老顽固而已。”
“收口！”凤宁华向瑞再度发起进攻，却被瑞轻轻向后退一步，避锋芒于方寸间，她急了。
瑞在她的刀刃划过去的瞬间，又把后退的那步踏了回来，旋身进行反击，甚至借用了旋身的力抛出宴酌，用另一只手接下后反手持刀，挡下了凤宁华的反击。
刀剑相碰后，两人再度拉开距离。
瑞把刀藏在了身后：“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招，不腻吗？”
“……”
这一次，凤宁华不敢还口了。
她就能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半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而他，分明还是个连刀都握不稳的……
为了断绝此等杂念，她瞄准瑞的心声再次出击。
这次，一定要……
凤宁华的想法就到此为止，她在出击的途中摔倒了，因为她的眼睛被瑞凝结的血糊住，她现在是凭借追踪心声来战斗的，也是因此，才会看不见地上被凝结的，来自断臂的血，继而摔倒。
“唔……”
凤宁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要我杀了你吗？”瑞轻轻蹬了躺在地上的她一脚。
“……”一阵沉默后，凤宁华还是开口了，“你……”
“我什么？”
“你的每次挥刀，身体和刀刃间的妖力分明都不成体系，你唤起妖力的方式也是这么回事……”
“那是自然。”
瑞一直低头看着她躺在地上。
“可以说，这是你剑术的‘骨骼’，而你又在其上填充了我们橘花流的‘血肉’，而你甚至能依然得心应手……我……我……”
“你什么？”
才刚说完，瑞就察觉了不对劲。
等等，她不会是……
从地上的她那里传来了“呜……”的声音。
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