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
全都看清楚了。
我的羽毛，能让我感知周围空气的流动，我早已习惯了这一感觉，配合他鼻息的规律以及我眼睛的观察云云，就能在脑内构建出一套完整的模板来学习。
“谢谢你的演示咯。”瑞架起紫电流的出招架势，招式标准得如同讽刺。
突然，身后的一片羽毛传来妖力爆发的痕迹，又是那个小姑娘的传送妖术吗？
冈田迅速回身斩向那片爆发妖力的羽毛，却只斩中了传送过来的宴酌，而瑞即使没有持刀，也依然做出了紫电流的出招。
冈田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宴酌又被传送到瑞的手中，衔接上紫电流的出招，两人刀剑相接。
紫电流拼紫电流。
由于冈田姿势不利，所以瑞震开了冈田的刀势，冈田在腿脚上生成具足，让自己不至于向后倒去。
“要集中注意力哦。”瑞挑衅道。
“已经不能再集中了！”
瑞乘胜追击，向冈田的左手边袭去，冈田斩下，而瑞的刀学着晴岚流，以最小的幅度画圆，引导着冈田锋冽的刀势偏斜，擦着身体落在地面上。
冈田踢出一脚，瑞向后倒下堪堪躲过，并顺势丢出宴酌，用左手反手接住后旋身切出一击。
刀光交错，冈田用以防御的铠甲完好无损，左臂却被切出一道长而深的血口。
刚才，他用了彩云流的技术，才得以绕过防御伤到我。
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学习我展现的三种流派的剑术！
“喂！可别让我太期待好不好！”冈田兴奋地大喊。
而在空中，渡鸦群盘旋在二人的上空，这些渡鸦都是妖灵，都是十三娘的妖术操控下的妖灵。
妖灵们注视着二人的对决。
十三娘注视着二人的对决。
突然，冈田溅在地上的血液化作几片红羽，就连冈田那道血口中也变出几片红羽。
瑞的能力，能让他造成的伤口也化为羽毛。
冈田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只见这些红羽飞散开来，被瑞冲来所带起的气流裹挟。
瑞挥刀，指挥那些红羽刺向冈田，冈田用左臂的具足抵挡，但下一刻，瑞就出现在冈田右侧，冈田迅速调整姿势应对。
他的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逆卷而上，目标是瑞因全力挥斩而露出的右肋。
以伤换伤！
瑞的刀势碰到了临时唤出的具足，碎片与血液飞溅，而冈田的刀尖，如愿划破了瑞的衣物，触及了皮肤。
然而，预想中切入血肉的阻力并未传来，瑞右肋的肌肤在接触刀锋的瞬间，骤然羽化分解，让那致命一刀如同划过幻影。
纷飞的红白羽毛扰乱了冈田的视线，而瑞分离的右臂，却借着羽化的间隙，以违反关节常理的角度，握着宴酌向内回刺。
“解！”
将攻击凝聚于刺出的一点，漆黑的刀气闪过，贯穿了冈田的右手，并划伤了他的身体。
这一击，比刚才来得还要细腻！
冈田做出紫电流的出招姿势：“好小子，把我当磨刀石了吗？”
瑞用宴酌格挡并尝试卸力：“谁知道呢？你算吗？”
“嘴硬！”冈田突然顺着瑞的势卸力，这反而让宴酌被架住，同时具足覆盖冈田的另一只手，一招刺拳打在瑞的面门上：“让我看看你对宴酌的爱有几分吧！”
莉莉紧张地连结印的双手都收拢了几分，但她面前的白羽还没有作出指示，于是她也没有发动宗。
而瑞一边舔舐着鼻血，一边向后倒地，碎作漫天飞羽，宴酌也消失在飞羽中。
冈田见对方已暂避锋芒，于是从容地释放出妖灵：“贯鹿。”
一头比本就高大的冈田还要高大的鹿妖灵从地面生长出来，它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着冈田右手的贯穿伤，随即，那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在其中一簇羽毛飘至冈田身后时，这簇羽毛开始增殖，正在拔出宴酌的瑞，身影从中绽开，冈田迅速反应过来，但他斩向的却是前方。
刀光交错，瑞先在后方现身，再传送到前方偷袭的意图被冈田识破。
“真是没完没了啊，”瑞大笑着说，他已经没再流血了，“要怎么才能打败你呢？刺穿你的心脏？还是砍下你的脑袋？”
“不知道啊，要试试吗？”
瑞微微抬刀，冈田察觉到这个势头，立即向后撤去。
是凝。
一圈拒马似的冰刺凝结在瑞身周，后撤的冈田放出鬼兜，整副具足出现，而后就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朝冈田的反方向奔跑，试图前后夹击被困在自己冰刺里的瑞。
等等，他是在下蹲吗？
将身形隐匿在冰刺里的瑞弯膝旋转身姿，挥刀砍出一圈轰然扩散的漆黑刀气，冰碴四溅。
冈田和鬼兜一同向后倒下躲避，但迟钝一些的鬼兜被斜着削开半个脑袋。
而冈田则在刀气及体的最后一刻狼狈后仰翻滚，险险避开锋芒，他不住地喘息，汗水从双鬓垂至下颌，但他的眼中却燃着更盛的狂喜。
紧随其后，游操控冰向冈田的本体迅速围剿而来，冈田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做出紫电流的居合架势，完全放弃防御，随时准备在具足的配合下破局。
终于能触摸到自己的极限了，冈田如此心想。
这小子，明明先前童莫离说他还没那么强，只是未来可期而已，没想到短短时间就成长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越来越期待能看到自己死期的未来了。
而瑞的心中，也深深沉沦于触及极限的破碎感，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幅濒临散架的身体可是状态正好。
冈田的紫电流居合架势凝而不发，鬼兜具足则迈着沉重而高速的步伐从瑞身后逼近，与主人形成完美的毡锤之势，冈田这是要以伤换伤，以冰刺换居合。
瑞动了。
他没有选择突围，反而主动撞向了鬼兜具足。
宴酌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既非劈也非刺，更像是用刀身黏上了鬼兜挥来的重拳，毫无疑问，这是晴岚流的招式。
力量被引导偏转的瞬间，瑞借着鬼兜前冲的巨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被带了起来，凌空翻滚，恰好从鬼兜头顶越过，而宴酌已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换到左手。
下方，正是箭在弦上的冈田！
“天真！”冈田大吼，居合斩终于爆发，刀光横空，并非斩向空中的瑞，而是预判了他落地的位置，那是瑞旧力已尽，新力他想靠身上凝结未生的瞬间，绝对无法闪避的死角。
瑞大张翅膀，随时准备挥刀并主动迎接攻击。
紫电流居合和具足刺拳同时挥向瑞，在刀锋触及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他借此机会旋身消力，不至于伤及要害，而后刺拳来到，将他打飞开去，带起一蓬血雨。
“真是的，就这么点实力吗？”冈田有些失望，直到流在冈田身体与刀上的血液开始凝结，而落地的瑞顶着伤，同样做出紫电流的居合式。
他打算靠我被凝所困的一瞬间斩来！
“鬼兜！”冈田招呼具足前来，同时，瑞拔刀出招。
在具足即将挡到冈田面前时，瑞突然让下半身羽化，失去重点和支撑的他被迫中途停下，但这样就好，他变招提前挥刀，漆黑的刀气向冈田袭去，在冈田的胸口留下一道血口。
“！”冈田大惊，他操纵赶到身前来的具足接过刀，就要将下身羽化来不及逃跑的瑞斩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柄寒剑落下，挡住了具足手中的刀，瑞和冈田同时朝握着那柄剑的手看去，是童莫离。
“抱歉，现在有事，需要打搅你们，”童莫离说，“我的弟子凤宁华，在回去的路上被袭击了，是十三娘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