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有时是一种荣誉,但同时也成为别人的一种负担。
“英雄,无论何处,无论何时。”
这是寰阳国广海省世界和平陵园扁碑上的铭文,在汉字的下面,是拉丁文和阿拉伯文。扁碑上的汉字是第一任URSO总司令的书法,而拉丁文和阿拉伯文分别是URSO全球地区首席代理的劲书。
在这个扁碑的前面,是一个黑曜石雕刻,宽厚有力的双手捧着一只雏鸟和平鸽,和平鸽显得那么脆弱和无助,在手掌上想要振翅,但羽翼才刚刚丰满。
柯尔特将军是第四任总司令,羽泽莹参谋是在第二任司令时开始任职。柯尔特和羽泽莹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关系甚好,很是和睦,也很默契,一起推进了URSO诸多改革项目。
如果抛开职务抛开身份,羽泽莹只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而柯尔特也只是刚刚迈入中年的结实男子。
而如今,柯尔特将军在羽泽莹参谋的墓前,默默看着那冰冷墓碑上的冰冷文字。
军方的仪式已经结束,仪仗队和部分军官已经离开,但现在,羽泽家还没一个家属赶来。
就算是情报工作已经做到“极致”的柯尔特,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羽泽莹会死于“松山号爆炸事件”,或者说,他没搞清楚这场爆炸的原因,虽然现有的情报指向是羽泽中人将军自己引爆的炸弹,如果这是事实,那就很不可思议,羽泽中人将军是羽泽莹的丈夫,他也是一位称职的军人,他怎么会选择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在自己珍惜如命的座舰里引爆炸弹呢?
柯尔特趁着安静,慢步来到一处栅栏围起来的空地,旁边是几个不起眼的矮碑,上面没有名字,但每个碑上都是URSO的标志,这处空地最显眼的地方立着辐射危险的标志,很明显这下面埋葬着抢救核灾的战士。
柯尔特神情严肃,手紧握着栅栏,他站立着,思考着,等待着,随行的军官有的已经离开,警卫班还在附近警惕着,没人知道柯尔特的故事,只有柯尔特自己知道他胸前别着的金质“四海殇”勋章和这边空地的关系。
URSO,是“United Regional Security Organization”的缩写,中文名称“联合区域安全组织”,是一个全球性质的官方军事组织,具有一定的招募自主权,以处理全球各种军事冲突,维和和防御为主,其标志以蓝色为主色调,一双强劲羽翼上拖着一个地球,象征着维护世界和平的决心。
而这个和平组织是在奇怪的战火中诞生的。
在历史书上,记载着一段只有一页的神秘历史,名字叫“十分钟核战争”。
因为信息传递和国防系统的错误,一些地区的核弹发射井意外接到了发射指令,在导弹发射后,世界各国都探测到并发出了警报,随即启动反击预案,一瞬间,大气层上空布满了弹道轨道划出的伤痕。
但就像突然有人抽了人类一巴掌一样,人类发现了这个错误,短短三分钟,全球几个重要领导人通了电话,并迅速销毁了飞驰的导弹,在途的导弹纷纷关闭并坠入海洋,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失去反击意义的导弹也被各国主动销毁。
第十分钟整,全球发射的248枚飞向世界各地的核导弹,有241枚从国防屏幕上消失,而那7枚导弹因为延迟和误差,没能成功销毁,准确击中了目标设施和目标城市。寰阳国被击中2枚,亚美利亚国被击中2枚,欧洲地区被击中2枚,明乌地区被击中1枚,军方损失没有公布,平民伤亡40万余人。
善后和核弹残骸回收过程中,全球逐渐意识到需要一个联合的安全组织来保障人类的生存,以防再次出现这种事件让人类命运危在旦夕。
URSO在寰阳国、亚美利亚国、罗斯国以及欧陆联合的主导下建立,并开始运作,在全球活动。
寰阳国广海省的世界和平陵园,这里埋葬着世界各地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献身的人,更多的是在处理世界各地核废墟中身染重辐射牺牲的各位英雄战士。
柯尔特站着,双手紧握栅栏,目不转睛,那几个矮小的墓碑在一边并不起眼。
“将军,那我们先走了。”
柯尔特赶紧回过头去,眼里焦急万分,伸出手去抓,但回过头来才发现是自己的URSO下属,他慢慢把手放下,把眼睛挪去一边。
他曾经就是这样,不得不把相处多年的亲兄弟们一支一支送走,然后给那些墓碑,和自己身上换来了一枚枚金质“四海殇”勋章。
但今天更多的心思还是在羽泽莹这边,放下回忆,他又回到了羽泽莹的墓碑前。
柯尔特也调查过,对于羽泽家的清算结束后,羽泽家将所剩无几,产业和资源也将被分食,一部分也将归于URSO,而羽泽家的血脉最后也将只剩下羽泽泠,这个小女孩也已经身负重伤。
他都看在眼里,还是他下的命令留了羽泽泠一命。
柯尔特的贴身警卫走近,一身礼仪军装,侧身对着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将军,‘合作方’的关筱女士要求见您。”
柯尔特睁开眼睛。
“知道了,可以进来。”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了高跟鞋那哒哒声。
柯尔特并没有回头,依然双手在前,微微低头,一脸沉重看着墓碑。
他知道关筱和羽泽家的仇恨,他以为关筱是来看热闹的,对于羽泽家,关筱可以说是明着不发火,心里面那是要将之千刀万剐。他等待着关筱那一声轻蔑的笑声,很有特点。
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关筱静静地站在柯尔特身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身黑色的礼服,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端庄优雅的姿势在墓碑前更显忧伤,此时的画面甚是奇怪,就像一对父母站在自己的女儿对面,阴阳两隔,就连在监控室里警卫的哨兵看见此情此景都不免奇怪地心酸起来。
默哀许久之后,两人才同时抬起微微低下的头,相视问候。
“将军大人。”
“关筱女士。”
“叫我姐……算了随便叫吧。”
柯尔特对“将军大人”这个称呼也感觉很别扭,他环顾了一下,决定邀请关筱换个地方交谈叙旧。
临走时,关筱轻轻将自己右耳那一只玉耳环摘下,俯身放在羽泽莹的碑前,没有多说话。
柯尔特看出了这里面隐藏着故事,而关筱也并不打算隐藏,陵园里很是安静,人甚少,很合适散步和追忆,在前往陵园旁散步道长椅的路上关筱对柯尔特讲述着自己的回忆,下午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很是温暖,但回忆的内容却冰冷无比。
战乱、死亡、失去,这些要素在关筱的故事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却又极其平淡的从她的嘴中流出,就算她是这些故事的亲历者,就算讲到“高俪省叛乱”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将其留在下水道里躲避贼兵,回过头来寻找却不知去向,依然面不改色。
留下的耳环是一个约定,约定着下次的见面和交好。一次皇室宴会上关筱偶遇羽泽莹,那是关筱第一次感觉自己找到了女儿,那种母亲的直觉让她始终难以释怀,但下次将永不再来,没有送出的礼物也成了终身的遗憾。
“所以,女儿还没确定找到吗?”
柯尔特毫无情商的一问让关筱停住了回忆的脚步。
“你知道你自己为啥到现在都还未婚了吧傻瓜?”
柯尔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为自己的失礼很是抱歉,但关筱无所谓,自己这个傻弟弟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关筱将头微微抬高,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有传言,羽泽中人将军当年平叛时,从某个下水道里捡到了一个小女孩……”
关筱顿了一下,嗓子干了一下,听着像是哽咽。
“就是这位羽泽莹参谋。”
……
那一年,是关筱最悲伤的一年。
“妈妈,妈妈,饿。”
关筱并没有说话,她抱着自己的女儿穿梭在人群中,这里并不是集市也不是庙会,而是残垣断壁中的一处救济站门前,众人等待着领取馒头和饮用水。
高俪省的一个经济中心地带,如今就像是地狱门前的水泥荒林。
突然,一个装甲车停在了街道的路口,装备混杂的士兵像跳蚤一样从车上和车后门蜂拥而下,拉着桩子和铁丝开始封堵街道口,而街里的难民就像无助的羔羊一样开始推搡着向街的另一边逃窜,馒头、汤水、饭盒哗哗啦啦从人们手中掉落。
就在关筱要从另一边的街口逃离的时候,突然从那废墟中窜出来一群“恶魔”,用枪托殴打着男人,用胳膊拐拉着妇女,嘴里嚷叫辱骂着,关筱见状,赶紧转身,一扭头就撞见一个一身酒气的士兵,胡子拉碴、衣衫褴褛、钢枪锃亮。
“女……嗝……女人~”
他手抬起来,招呼着其他恶魔。
“还有个……嗝……孩子。”
他伸手就去抢。
关筱把身子侧一边,使劲护住怀里的女儿,女儿号啕大哭,但也只是给嘈杂的街道添了一丝可有可无的混乱。
还好又一群人推搡着冲过来,把关筱与那个“恶魔”撞开,关筱得以挣脱,抱着孩子就开始逃跑,在人缝中间寻找出路。然而,这逆流的骚动引起那群士兵的怀疑和愤怒,又一群“恶魔”盯上了这个手里抱着孩子的女子,他们甚至怀疑她抱着的是一大块面包。
关筱拐了一个街道又一个街道,“恶魔”穷追不舍,孩子在哭泣,关筱也在哭泣。她想起了动乱之前自己的丈夫是多么疼爱自己,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点罪,寰阳国两名贵家子女的家族联姻本应一帆风顺恩恩爱爱过着不争不抢的日子,结果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击的粉碎,丈夫已经被“恶魔”强行拉走当了壮丁彻底失去了音讯,生死未卜,而现在自己也无法挣脱“恶魔”的追逐,更重要的,女儿也要和自己受这种将死之坎。
“不行,不能让女儿跟我一起,她还小,她要活着。”
关筱想着,一跃跳进下水槽,母性让力量倍增,力大无穷一把拉开一个井盖,把幼小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记住!不要发出声音,妈妈一会过来找你,千万别发出声音!”
女儿竟是如此的听话,瞬间止住了哭泣。
“乖女儿,妈妈一会过来找你。”
说罢,关筱把井盖盖上,转身就开始奔跑,奔跑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确定了身后那群“恶魔”都还跟着自己,没有去找女儿,关筱释怀了,她渐渐没了力气,放慢了速度,然后被地上水泥板凸出的钢筋绊倒。
“恶魔”抓住了关筱,那禽兽般的眼神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呼哧呼哧的喘息没有一丝丝人类的模样,就光天化日下,那一群“野兽”将她身上的衣服撕碎,她努力的拉着仅剩的几片残布,挣扎着,被殴打着。
“啪!”
不知哪里的一声枪响,压在关筱身上那“恶魔”的头应声被削掉一半,倒地不起,血溅了关筱一身,其余的“恶魔”见状赶紧将背后的枪拿到前面,但来不及他们反应,又一声枪响,关筱甚至能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又一个仰面躺下,这下,周围的“恶魔”才连滚带爬躲到周围的掩体中,然后消失在两边的废墟里没了踪迹。
关筱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死亡,但子弹并没有袭来,这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蜷缩着,静静看着夕阳的余晖。
不一会,街道颤抖,轰轰隆隆,一整队装甲车驶来,每辆车上都坐满了士兵,是寰阳国的官兵,至少从装备上看要正规很多。
车队并没有停止,从关筱身边缓慢驶过,车上的士兵看着这位只剩几个布片遮体的女人面无表情,他们对人体,不管是残缺的还是完整的,都已经麻木了,不知道从哪里扔来了一件军大衣砸在了关筱头上。关筱抬头,目送着这支车队离开。
确定安全后,关筱一瘸一拐的开始原路返回,之前的挣扎中关筱不知道被枪托打了多少次,现在腿很是不灵活。回到那个下水槽,太阳已经下山,几个难民借着旁边着火的汽车的光亮扒拉着浮在水槽下水口栅栏上的垃圾堆,垃圾堆里面还缠着几个尸体。看见关筱走近这些难民也没有排斥,还分享了几个扒拉出来的烂菜叶,关筱没有理他们,径直走向那个藏女儿的井盖。
这时她已经没了力气,那几个难民见状决定搭把手,三四个人合力好久才打开了井盖,本以为这井盖里还藏的有什么食物,但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女儿呢?”
关筱先是颤颤巍巍的左顾右盼,拉着那几个人挨个问了个遍,然后开始歇斯底里。
“我女儿呢!?”
关筱失去平衡跪在井口把里面的垃圾一把一把抓出来,往外面扔着,痛哭流涕,嘴里不停的呼唤。而对于旁边的几位难民,谁又不是在这场战乱中失去了一切,面无表情,他们留下关筱自己,返回那水槽继续去扒拉赖以生存的菜片。
“高俪省叛乱”的回忆结束,关筱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枪,柯尔特听的聚精会神,他无法想象故事中关筱的形象和现在这会浑身上下流露着寰阳名贵气息的样子差别到底有多大,可能天壤之别都不足以形容。
关筱见柯尔特那一双无法相信的眼神,微微一笑。
“那姐……关女士参加羽泽莹女士的葬礼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你这问的还真有审讯的味道呢,看来工作成习惯了。”
柯尔特羞涩一下,关筱又是微微一笑。抽了一口烟枪,又进入了第二个回忆。
古典的编钟音乐,幽雅至极,寰阳国的皇室宴会上,名贵云集。
太后拉着关筱的手走进宴厅旁边的小隔间,两人甚是和睦。厌烦了宴厅里的嘈杂和奉承,还有皇对“叛乱”时关筱遭遇的追问不休,二人决定来隔间里休息一下随便聊聊。
“筱儿,就把皇自己留在那吧,不要搭理他,他平时就是那样,一句话里藏十句,对你家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放心吧,有我在,心里不舒服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聊。”
“让太后操心了,筱儿没什么,现在也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家族主了,问题都能自己解决。”
“哎呦,真是长大了啊,我还是忘不了你小时候追着我要糖吃那会,讲真的,还是喜欢你小时候的调皮样,现在啊,太正经了。真是太长时间没见,以前啊都是你父亲带着你来,现在啊,那哥哥也腿脚不灵光喽,还要你来代替赴宴,下次我去找你,还给你做好吃的。”
“不麻烦太后了,对了,柯尔特将军最近怎么样?”
“他没来,倒是让他的部下来了,还在门外等着呢。”
说罢,太后摇了一下铃,门外的侍女进入,交代两句,就把“柯尔特的部下”领进来了。是一个女孩,一身礼仪军装,卡其色的主色调是URSO最近才更换的,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胸口已经别满了勋章,各地的维和勋章基本都有,而看资历章也和年龄很不相符。太后看着这个女孩很是喜欢,但关筱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不对劲,心里一股莫名的感觉。
“筱儿,给你介绍一下,羽泽家的羽泽莹,今年二十七岁,咱寰阳国羽泽中人将军的妻子,也是URSO的总参谋长。在柯尔特手下当秘书,我都觉得屈才了呢。”
关筱竟然一下站了起来,羽泽莹见状,赶紧微微弯腰。
两人竟然僵持在了那里。
太后知道关筱已经调查出来关于羽泽家的一些情报,对羽泽家的仇恨已经开始积累,但明面上也不至于现在就要对羽泽家翻脸。但其实,关筱是第一次见羽泽莹,她的心里涌现出来的是无数张自己失踪女儿的脸,她甚至都没听清太后的话。
“哦,羽……羽泽?羽泽莹?”
“是的关女士。”
关筱慢慢地,慢慢地坐下,眼睛已经开始紧皱起来。
太后觉得事情不对,虽然关筱处事是出了名的冷静,但现在眼看就要失控,急忙开始圆场。
“啊,羽泽莹一直都在全球各地巡回工作,维和维和,那可真的是为世界和平不停贡献呢,我也是看在眼里,筱儿听我的,这可是个乖女儿,我可喜欢了。”
太后的话就是在给羽泽莹撑腰。
太后也跟着站起来,并招呼着让过来坐,羽泽莹这下腰弯地更多了。
三个人,关筱和羽泽莹面对面,太后在中间。
其实,关筱一点要发火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此时对面坐的是羽泽中人,或者是这会还在外面对着皇阿谀奉承的羽泽修,或者其他羽泽家的人,她都能矜持住不爆发。
她看着羽泽莹的脸,看见的都是那张自己失踪女儿的脸,她嘴巴张开又闭上,一直想问,但问题总是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甚至神奇的哽咽了,对这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庞哽咽关筱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而羽泽莹对关筱这个奇怪的表情很是不解,在赴宴之前就已经做过功课,知道在场的人士都是什么样子,关筱更是成功女性的代表人物,但她不清楚为什么关筱会对自己这样,她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今天的国外牌子的香水让关女士不适了。
母亲的直觉是不会骗人的,关筱也不想怀疑这份直觉,她慢慢凑近羽泽莹,伸出自己的手。
“莹……莹儿,把手伸过来。”
关筱学着太后说话的样子让自己的要求不是太尴尬,但在场的太后和羽泽莹都尬住了,羽泽莹还是听从了关筱的话,伸出自己的手。
本来以为这次肢体接触会让人排斥,羽泽莹甚至做好了浑身一麻的准备,但是,触摸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很让人舒服,关筱抚摸着羽泽莹的手,摸着手上的茧子,眼睛竟然变得湿润起来,而羽泽莹也没有一丝丝的抵触,甚至觉得很温暖,那是小时候在羽泽家体验不到的温暖。
摸了半天,太后仿佛成了外人,眼球左右摆了一下看了看二人。
“等一会亲嘛,让我拿个饼干。”
这下二人才把手甩开,太后从两人中间拿了三块饼干,一人分一个,关筱也感觉不甚礼貌,开始圆场,说羽泽莹要注意皮肤,推荐了几个护肤产品,也没忘推销下自己的产品,与其说是推销自家,寰阳国知名的护肤品也就那五六家,都在关筱名下。
随便聊了几句,关筱感觉人都要升华了,那是莫大的满足,她和任何人交谈都没这种感觉,和太后聊天也只是和长辈那种亲切,但和羽泽莹聊天,那就像是一点点在填补从“叛乱”到现在的缺口。虽然话题没一个是关于“叛乱”的,也没一个是关于家族的。
聊罢,太后也要出去会客了,三人起身,关筱见就要分离,不舍万分,但是怎能撇开太后的关系直接开始,至少也要循序渐进。关筱摘下自己左耳的玉耳环,这是当年准备送给女儿的玉石打造的,只不过被“叛乱”耽误了,她打算送给羽泽莹作为见面随礼,并加深关系。
羽泽莹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因为关筱说漏嘴,提到这是要送给自己女儿的,关筱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个,但羽泽莹就因为“女儿”二字,没有收下就匆匆离开了。
太后没有拦着,见羽泽莹离去,拍了拍关筱的肩膀。
“别急筱儿,往后还有机会的嘛。”
……
然而这个机会,似乎永远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