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内就再度安静下来。
并非路德选择妥协去夸了芙丽一顿，也不是芙丽为维护自己的形象选择了松手。
在异世界的铁则就是，若不能以魅力征服别人，那就用数值说话。
四人中数值最高的菲莉丝，完美诠释了这一道理，她不过是给两人各来了一拳，不仅路德不会动了，就连芙丽也哭不出来了。
“呀，没收住…”
菲莉丝也没想到自己一击就让路德扑街了，看着血条算是都被清空的俩人，她倒是没什么罪恶感，将目光看向了异世界的黄毛土著。
“凯露拉，你会治疗术吗？给他们分别上个治疗。”
“我技能等级全清空了，技能点倒是有，但没有牧师教我我学不会啊，等等，有办法了，嗯…”
对菲莉丝的命令，凯露拉的服从性很高。心中存有的歉疚，菲莉丝身上还算鲜明的贵族的气质，再加上那相当美丽的数值，她实在是不想惹她生气。
“你打算做什么？”
既然不会治疗术，那还有什么办法。都是逃亡逃出伯爵府的，凯露拉穿的还是侍从们从女仆那儿找来的衣服，身上绝对没有携带存储物品的魔法道具，拿出能够回血的药品想想也不太可能。
“造成伤害的手段有很多，不管是武力、魔法还是毒杀之类的，归根到底就是破坏灵魂，损坏肉体。”
凯露拉将手搭在路德的手腕上，闭上双眼，身上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
“而清空血条的话会进入濒死状态，只要有相应的治疗或者足够的意志，就不会真的死去，既然没法提供治疗，那让路德有醒来的信念就好了。
至于芙丽小姐，她好像自带自愈效果，放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醒来的信念…难道说你要用你那个专有魔法么？”
菲莉丝立即理解了凯露拉的打算，不由为这家伙的惊世智慧感到佩服。
“没错，路德？你听得见么，我是凯露拉。刚才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昏过去了，现在梦该醒了，其实你很清醒，只是…只是…”
用控制魔法来加强意志，说白了就是给足够的心理暗示。可是该给路德下怎样的心理暗示，才能敷衍他被菲莉丝一拳打成濒死状态的事实呢。
凯露拉不由得卡壳了。
但今日所见所闻，加上她对路德的印象，在自身的强大的脑补能力以及只有55的智力加持下，一个好主意在她脑中迅速形成。而路德全方面落后于她的属性面板，成功让她在那一小巧思指引下施展出的控制魔法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
“很遗憾…”
“我知道的，不用说。”
熟悉的办公桌，熟悉的女神，熟悉的对话。
路德颓然地双手撑着下巴，轻轻拨弄着桌上的红茶。
“才过了多久，我就又死了？”
“一小时十五分，如果不算和魔物交战反复死亡的历史纪录，您应该是目前记载中的复活后最快死亡达成者。”
瓦可娜依旧是那副满脸歉意的表现，话音中也满是对路德的同情。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异世界之旅会是这样的开局呢？”
路德无法理解，他也不太认为眼前的女神能给他提供多大的帮助，就芙丽那家伙的描述，瓦可娜也不一般，绝不是他能随意信赖的类型。
只是比起自己那奇妙的小队，瓦可娜不管怎么看都显得和蔼可亲。
“每个人都受命运的指引，有着各自绮丽的人生，路德先生，可能对您而言，这样的开局不甚美妙，但您需要相信，越艰难越成功，越困难越幸福。”
瓦可娜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水，看了眼里头的倒影，“法则会回应这世界人们的期待，只要您坚定地期望达成某种目标，祂就不会让您失望。”
“真的么…”
“您比我更清楚这样的道理。”
看着稍微从崩溃中缓解的路德，瓦可娜微微一笑，从一旁取来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
“若祂不会回应您的期待，那芙丽大人又怎么会来到人界成为您的奴隶呢？”
“还不如别成为我的奴隶呢…等等，这是什么？”
路德的目光落在了瓦可娜取出的物件上，无比清晰的“责任转**同”印在白纸上，他立即睁大了眼睛。
“把芙丽交给你，然后…”
“然后我以女神的身份，可以再满足您三个要求，只要您将芙丽大人转让给我，让她成为我的奴隶。”
瓦可娜修长的手指在署名区敲了敲，随后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了自己的下巴，“毕竟前辈对您造成了困扰，那她或许违背了您愿望的初衷吧，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不是您想要的吧。”
“太对了！”
路德想也不想就要签名，一个芙丽换三个新的要求，没有什么比这种交易更划算的了。
只是在他落笔之前，不知怎的，那位女神与自己的交互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这样做，真的好吗？她一直担心被我抛弃吧…】
那涕泗横流的模样，虽说很恶心，但路德也能感受到那非芙丽的表演，就算性格恶劣，她也真的只是想要帮上忙，得到他的夸赞而已。
【果然，我还是…】
“请问在这里写好名字就可以了吗？”
“啊，您真是很爽快呢。”
开玩笑，再怎么样想把那个喜欢牛头人的没用女神给卖了都是划算的！
路德签名的时候，唯一怕的就是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导致名字写歪了，害怕签约效力不够，路德还在写好的名字上再描了几遍才打算交给瓦可娜。
“哦，对了，她不是你的前辈吗？为什么你想要她变成你的奴隶啊，难道神明之间也有内部矛盾么。”
谨慎的性格，让路德在交出合同之前提了一嘴。
“最近缺乏创作灵感，芙丽大人对牛头人的情节颇有经验，所以…”
刺啦。
路德毫不犹豫地撕毁了合同。
“路德先生？”
“就算是要创作本子，也要是纯爱本啊，可恶，我不能让芙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怕需要为此忍受混蛋女神的折磨，路德也不会选择让步，他的身后是万千向往纯爱的阿宅，即使无法实现自己的纯爱，能让这世界上少一本牛头人本子，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我想创作的是逆牛头人的内容啊…”
瓦可娜不解地看着本来一脸正义凛然，这会儿开始逐渐石化的路德，“而且就算没有芙丽大人的指导，创作那种类型的内容，也不算太困难吧。”
“我可以重新写一份么？”
“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办到了…”
“这种事，不要啊！”
顿时被痛苦淹没的路德发出了绝望的悲鸣，瓦可娜向他无奈一笑，就又沉浸在品茶的快乐中。
【其实，就算填了，前辈也不会真的成为我的奴隶吧，逗逗他也挺有意思的。】
法则做出的事情，即使是她们这些女神，也难以违抗。而且，路德自己可能都忘了，正因为有芙丽在，他才能一直复活，无法转生。
瓦可娜对此并不苦恼，毕竟这样一来，只要路德来到冥界，她就能获得一段可以放松的休息时间。
【出于私心，我还是希望您多死几回的。】
对此浑然不知的路德，很快迎来了凯露拉为他准备的复活。
从冥界的上空，传来了她的声音：
“…路德，你根本没有昏迷，只是你觉得自己暴露了好色、变态且人渣的本性想要靠装睡蒙混过关而已，大家其实没有发现的，所以快醒过来吧。”
“我怎么就好色、变态且人渣？！”
话音刚落，他就被送离了冥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