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起

作者:YaZY 更新时间:2025/8/8 1:24:45 字数:2072

火把噼啪作响,陆羽默默退到佛龛后。李东宁挠挠头,拎起酒壶翻上房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哟——”

正当佟姜苒意识渐渐模糊时,她感到裴斯年缓缓将她放在地上,紧握着她的手。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问道:“你……相信我。”

裴斯年目光深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信。”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佟姜苒失去了意识。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庙中的一角,身边坐着的是陆羽。见她醒来,陆羽眼眶顿时红了:“佟姐姐,你醒了!”

佟姜苒微微一笑:“我没事。裴大人呢?”陆羽神色凝重:“裴大人已经暂时压制了毒发,但情况仍然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佟姜苒轻笑一声,“怎么,叫我姐姐?”

“裴斯年是我哥,但你又未与他成婚,那自然不能称呼你为嫂嫂,可又不能没有称呼……”

佟姜苒心里一惊,自己好像是和裴斯年一起骗这位姑娘让她误会了,不对——李东宁。”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东宁闻着味就过来了,“佟捕快——你竟然蒙我!”

佟姜苒一阵汗颜,“这些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吗!”

佟姜苒看着陆羽,“你和裴斯年的婚约,我很抱歉……”

“姐姐不必介怀,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以后只当他是我哥哥。”

这些话听的佟姜苒心痛,她不想欺瞒她的,可当真是万般无奈。

“ 对了,你会医术?”

佟姜苒又想起她诊脉时的场景。

“从小学的……”陆羽答道。

火把在残破的佛堂中投下摇曳的影子,李东宁蹲在房梁上,酒壶悬在指尖晃荡。

他眯眼盯着下方众人,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一摊子事,倒是比戏班子还魔幻。”

佟姜苒倚在墙角,腕间伤口已被陆羽草草包扎,血色仍透过布条渗出。

她抬眼看见裴斯年盘膝而坐,面色青白如纸,唯有握剑的手骨节泛白。

“七步鸩……”陆羽捏碎手中草药,声音发颤,“古籍记载,此毒入心脉后每走七步便深一寸,直至心肺溃烂。若三日内寻不到解药……”

“那就去徐庸老巢抢!”李东宁翻身跃下,花生壳簌簌落地,“那老贼总不会把解药吞进肚里。”

裴斯年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剑鞘重重拄地:“不可莽撞。徐庸既敢现身,蓟州城内必已布下天罗地网。”

他目光扫过佟姜苒苍白的脸,喉结微动,“当务之急是送这些姑娘出城。”

角落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铁链虽除,少女们仍蜷缩成团,脖颈烙印的“林”字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佟姜苒攥紧短刀,眼前闪过密室中那些染血的铁笼。正义感与今生的刀光血影重叠,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密道出口既在荒庙,追兵迟早会寻来。”

陆羽此时撑着墙起身,“东宁带姑娘们沿山道往北,二十里外有座义庄,守庄人是我旧识。”

“你怎会?”李东宁不解。

陆羽抬头:“医者仁心,我曾经去过那里,帮过那里的人。”

佟姜苒转向裴斯年,“大人与我扮作商队折返蓟州城,徐庸定料不到我们敢自投罗网。”

李东宁突然抓起酒壶往地上一砸。瓷片迸溅间,他冷笑道:“好个声东击西!但裴斯年这身子骨,怕是撑不到城门就要毒发。”

空气骤然凝固。裴斯年话锋忽转,寒光直指李东宁咽喉:“李东宁,你若怕受牵连,现在便可离去。”

“啧啧,过河拆桥啊。”李东宁两指夹住剑刃,眼底笑意显露,“十年前裴家灭门案,徐庸与林家勾结私吞官银,如今又想用赈灾银做军饷谋反——这般好戏,李某岂能错过啊?”

佟姜苒瞳孔骤缩。她瞬间串联起线索:钱庄暗账的“林”字标记、密室中要运往某处的“货物”、徐庸提及的“江南盐税”……这盘棋,竟牵扯到朝堂谋逆!

“军饷?”裴斯年剑尖微颤,“你说徐庸要反?”

“三月前陇西军哗变,朝廷拨的抚恤银被劫,押运官正是徐庸门生。”李东宁抛着花生米,语带讥讽,“八十万两赈灾银改头换面,足够养五万私兵。”

话音未落,庙外忽传来马蹄声。佟姜苒闪至窗边,见夜色中数十火把如鬼火游移,铠甲碰撞声清晰可闻。“是蓟州驻军!”她心头一沉,“徐庸竟能调动官兵?”

裴斯年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蔓延的黑纹。他取出一枚瓷瓶仰头饮尽,霎时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这是裴家秘药,可强压毒性十二时辰。佟姜苒,按计划行事。”

寅时的蓟州城笼罩在浓雾中,青灰城墙上霜色斑驳。佟姜苒扶着裴斯年混入早市人群,他掌心滚烫,呼吸却刻意放得绵长,唯有贴着她脖颈的唇间泄出几声闷咳。

“糖糕——热乎的糖糕咧!”摊贩的吆喝声里,佟姜苒瞥见城门处新增了三重岗哨,守军正在盘查一对老夫妇的驴车。车板下,半截麻袋渗出暗红。

她突然拽着裴斯年拐进窄巷,后背紧贴潮湿砖墙:“不对劲。寻常缉拿逃犯不会查车底,他们在找尸体。”

裴斯年喘息着摸向腰间玉牌:“用大理寺令牌硬闯?”

“那等于告诉徐庸我们在哪。”佟姜苒扯下他外袍,露出内里素白中衣,又抓把墙灰抹在他脸上,“装痨病鬼,咳得再凶些。”

城门处,士兵正用长矛戳刺运菜车的稻草。佟姜苒搀着“奄奄一息”的裴斯年踉跄上前,哑着嗓子哭喊:“军爷行行好!我家相公咯血半月,赶着去白云观求仙药……”

守军嫌恶地后退:“晦气!路引拿来!”

佟姜苒哆嗦着掏路引时,裴斯年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暗藏的鸡血囊顺势破裂,腥红溅上士兵靴面。人群顿时骚动,后头运棺材的孝子趁机撞翻香炉,纸钱纷飞如雪。

“要死啊!”士兵忙着扑打衣摆血迹,佟姜苒已扶着裴斯年挤过城门。

可一进城里佟姜苒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些姑娘大部分都是醉红楼的,不如……”

醉红楼琴音靡靡,她咬牙将裴斯年推进柴房,反手锁门:“在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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