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裴斯年说完,不顾众人阻拦,连夜进宫求见太后。
另一边,沈修正在御书房内,对着一副龙凤呈祥的大婚图出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他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三日后大婚,诸多事宜还需您过目。”
沈修不耐烦地挥挥手:“都按规矩办,若有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裴斯年在宫门外跪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等到太后召见。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于此同时,太后寝宫。
贤太妃说:“这样好吗?修儿现在做的事……”
太后听完,神色复杂,她已经知道沈修的所做所为,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后悔。
沉默许久后开口:“这孩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姐姐,你是我姐姐,阿苒她是我的女儿,我,求姐姐,去陛下面前劝劝……”贤太妃接着说,语气殷切。
太后长叹一声:“妹妹,我没有料到他竟真的这么荒诞,我会找他谈谈的。”
……………………
然而,沈修得知太后的来意后,却冷笑道:“母后,我的事您就别插手了,这江山社稷我自会打理,阿苒我也势在必得。”
太后见他如此固执,怒目而视:“你若执意如此,别怪哀家不念母子情分!”
沈修却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这些,不都是你和贤太妃逼得吗,这难道不是你想看见的吗?”说完他拂袖而去。
太后看着他离开,总觉得一切都错了,不该是这样,自己好像毁了两个孩子的人生。
回到公主别府,裴斯年正好看见了佟姜苒。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人谁都没有搭理谁。
佟姜苒看着裴斯年说:“抱歉,这大概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对方没有说话。
于是她就打算接着说。
“最后一次问你了,你对我到底什么感觉?”男人打断道。
佟姜苒愣了一下,随后说:“重要吗?”
“很重要——”
“很重要的朋友……”
裴斯年听到佟姜苒的回答,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压不住心底的苦涩。
“阿苒,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远不止朋友这么简单。”裴斯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佟姜苒的手停在酒杯边缘,她垂眸,长睫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裴斯年,你别再说了。我早就说过了,不会喜欢你的……”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佟姜苒缓缓开口:“不说这个了,大人,和我说说你父母吧!”
裴斯年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怎么,现在想了解了解我?”
“什么话都不说,好尴尬啊……”佟姜苒露出一抹微笑。
“给我印象最深的事,他们上刑场那天,我十六岁,我骑着一匹马跟在队伍最后……
恨自己,无能为力,忽然看见似乎有一个小姑娘冲出来,被领头的马,撞倒昏了过去,但是他们都没管。
我看见了,也犹豫了,不想她就这样死了,也不想见不到父母最后一面,但最后我还是抱着她去了医馆。
给大夫身上最后的钱,就离开了,等我赶到刑场,就看见家人,人首分离……”
佟姜苒越听越熟悉,“那个小姑娘多大了?”
“十岁左右吧。”
她更加确信,那个人,就是自己,那时自己刚刚穿过来 ,满大街跑,不相信眼前的事,结果,就被马踹地上了。
等她醒来,就是佟大娘的笤帚旮瘩,等着她,还说什么,幸好有好心人……
她看着对方,原来你这么早就——救过我了。
她心底生出感动,想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又觉得没必要——反正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这么好心啊!”她说。
“我娘说,生命是最宝贵的,没有人能剥夺……”
“伯母人……真好。”
……………………
裴斯年离开后,佟姜苒独自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夜色,泪水不停地流淌。
与此同时,太后在寝宫中坐立难安。沈修的固执让她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执念,竟不惜一切代价扶持沈修登上皇位,却没想到——
“来人,备轿,哀家要去见皇上。”太后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场荒唐的婚礼,不能让沈修一错再错。
当太后的轿子停在御书房外时,沈修正对着一份奏折发呆。他看到太后进来,微微皱眉:“母后,您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的事您别插手吗?”
太后走上前,直视着沈修的眼睛:“修儿,你醒醒吧。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阿苒,也会毁了你自己,还有这江山社稷。”
沈修冷笑一声:“母后,您别假惺惺了。这一切,不都是您和贤太妃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你们,我和阿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修儿,是母后错了。”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母后不该因为自己的执念,让你背负这么多。可现在还来得及,你放了阿苒,放了孙家人,做一个真正的好皇帝。”
沈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母后,您别说了。阿苒我是娶定了,谁也别想阻止……”
“既如此,我阮氏恳请陛下,准许我出家……”见沈修不听劝阻,太后悲痛地说。
“母后,何苦呢?”沈修把奏折合起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既不愿回头,那我就去吃斋念佛,赎了我这一身罪孽……”
“为什么,以前母后可不是这样说的?”
太后一听,陷入了回忆。
是先皇死的那天。
他奄奄一息,却只留她在身边。
“皇后,朕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修儿……的手笔。”
“陛下,再说什么,臣妾听不懂啊?”
“朕什么都知道……朕还知道,是……你给朕下的毒吧!”
她冷了脸冷漠的说,“陛下既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拆穿?”
“因为朕爱你……”
“陛下爱的人可是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