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闻到一股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他这么想着。
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四周,纯白色的背景,好像是医院,他回来了……
望向四周,他缓缓做起身,有个护士进来查房,看见他醒了,就赶紧去叫医生。
随后医生对她进行了各种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告诉他随时可以出院。
他收拾好行囊,听说是一个好心人为他垫了医药费,他昏迷了三个月,得花多少钱的!
原来这十几年,才仅仅三个月吗?可——为什么好像过了一辈子?
只可惜,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然还想好好谢谢人家。
出院以后他发现之前的事,越来越模糊,可是又很真实,他难道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吗?
可是那种惊心动魂的感觉实在不像。
他拿出手机给孙平打了电话。
几乎是秒接:“大兄弟,你醒了!”
“嗯,那可不!”姜冉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异样。
“你在那我去找你!”
孙平说。
姜冉放下手机,孙平的大嗓门和毫不掩饰的关切,像一块沉甸甸的锚,短暂地将她飘忽的意识拉回现实。
但当他声音消失,那种空茫感又迅速弥漫开来。
“三个月…好心人…”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廉价的衣服。
“难道真是梦?”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可这痛感,比起记忆中那些撕裂与灼烧,显得如此轻微而虚假。
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却让他感到一丝刺眼的不适。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汽车的鸣笛、人群的交谈、商铺的音乐——这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有些失真,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下阳光,这个动作牵动了肩胛的旧伤,一丝熟悉的、源自“梦境”的隐痛让她微微蹙眉。
他好久没有见过这些画面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孙平的定位信息,一个附近的咖啡馆。
姜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混乱,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咖啡馆的角落,孙平几乎是弹跳起来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有些乱糟糟,但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激动和如释重负。
“冉子!这儿!”他用力挥手,声音洪亮得引来几道侧目。
姜冉走过去坐下,孙平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你说出去买包烟,然后就出车祸!再接到消息就是医院通知!吓死老子了!”
“我…”姜冉张了张嘴,千头万绪堵在喉咙口。怎么说?说他可能去穿越了?还变成了女人,谁会信?
她看着孙平关切中带着后怕的眼神,最终只是疲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了。医生说昏迷了三个月。”他刻意略过了医药费的事。
孙平瞪大了眼睛,显然不信,“你检查清楚了?没伤到脑子吧?那医药费…”
“医生说没事,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记忆有点模糊。”姜冉避重就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医药费…听护士说,是个好心人垫付的,没留名字。”
“好心人?”孙平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几十万啊!谁这么大手笔?雷锋转世?”他狐疑地打量着姜冉,“冉子,你该不会是…偷偷干了啥大事,惹上什么麻烦了吧?”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市井小民的警觉和担忧。
“我能惹什么麻烦?”姜冉苦笑,“我现在连自己怎么进的医院都搞不清。”孙平的反应让他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连孙平都觉得蹊跷,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个神秘的好心人,是单纯的善举,还是…另有所图?
“也是,你这闷葫芦…”孙平挠挠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散去,“不管怎么说,醒了就好!
钱的事慢慢想办法,哥几个凑一凑总能还上。人没事比啥都强!”他用力拍了拍姜冉的肩膀,力道一如既往的大。
那熟悉的拍打感,让姜冉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至少,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兄弟是真实的。
“对了,现在大三了,我们都去实习了,你呢?要怎么办?”
“怎么办……找工作呗,虽然现在工作很不好找,但总会有的吧……”
…………
告别了孙平,姜冉独自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夕阳将高楼大厦的影子拉得很长,城市被染上一层暖金色。
姜冉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想翻翻相册,看看昏迷前的生活痕迹,试图找回一些“真实感”。
指尖滑动屏幕,一张张熟悉的照片掠过:和孙平撸串的合影、还有他的女朋友,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女朋友。
果然做梦的时间太长了,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在一个咖啡餐厅里,一男一女互相看着对方,他们之间的气氛格外压抑,能感受到女人的情绪明显比男人更加压抑。
“分手吧!”裴满满说。
“好啊……”姜冉没说别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必须好好想明白现在的处境,既然对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那便罢了。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三个月不见你人,纵使我不服输,那…你就不能让让我吗?。”裴满满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却硬挺着,迟迟不肯落下。
“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姜冉苦笑着回应她,现在解释都像掩饰。
他想起来了,在当时他们两个在冷战,依对方的心思,自己就像是三个月不认输的冷暴力角色,他真的有苦难言。
裴满满听了这句话后,低下头更加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嘴角颤抖地问道,“那……你做错什么了?”
“我劈腿了。”
这四个字深深的进入到裴满满的耳朵里,她非常不能接受,手扶着桌子追问,“为什么?”
姜冉像是下定了决心,“抱歉,食言了,我真的对不起你!”
裴满满沉默了一会儿,“好,退一万步来讲,我知道我性格蛮横不讲理,你也不能劈腿啊?”
姜冉看着眼前的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其实准确来说,我还没劈腿,但我也的确不喜欢你了。”
姜冉又接着说:“正巧你也要和我分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