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裴满满看着手机中的姜苒的头像，犹豫着要不要问她。
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对话框打开又关闭，反复几次。
【直接问她吗？“听说你要去米国了？”……不行。】裴满满烦躁地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姜冉那笃定的语气还在耳边回响——“没有。”“她没提过。”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挫败感涌上来。明明自己也是真心实意想当朋友的，怎么好像总被隔着一层？
姜苒这突如其来的、连告别都不打算提前告知的远行。
最终，她还是没有点开那个头像。问不出口，也没立场问。
视线落在另一个置顶的联系人上——裴斯年。
胸腔里憋着的那股气，以及对哥哥可能被蒙在鼓里的担忧，让她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她重新拿起手机，解锁，点开裴斯年的微信。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快速敲下一行字，带着点试探和告状的意味，又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望得到某种确认的期待：
裴满满：［哥，在吗？］
裴满满：［听说，姜苒要离开……去米国做交换生？］
消息发送出去，屏幕暗了下去。
裴满满把手机反扣在胸口，整个人陷进沙发的一角，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行走的细微滴答声。
【他会怎么回复？】裴满满闭了闭眼。【惊讶？疑惑？还是……根本不在意？】
如果哥哥根本不知道，那说明姜冉可能没说谎，姜苒确实没告诉任何人。但这反而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连哥哥都不说，那自己在姜苒心里到底算什么？一个自作多情想拉郎配的麻烦精？
如果哥哥……知道呢？
这个念头让裴满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如果他早就知道，却从未提起，甚至在她兴致勃勃谈论撮合时也沉默以对……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真的对姜苒没什么特别的心思？
无论是哪种结果，似乎都指向一个让她沮丧的事实：她之前所有的观察、猜测和热情，都像一场独角戏。
时间在等待中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清晰地数着心跳。
裴满满忍不住又把手机翻过来，屏幕亮起，依然只有她发出的那两条消息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复的迹象。
【他可能在忙？还是……看到了不想回？】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把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头，眼不见为净。
【姜冉……】想到这个名字，裴满满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他凭什么那么笃定地替妹妹发言？
凭什么用那种“你不懂”的眼神看她？他了解姜苒，难道自己就不了解哥哥吗？他那种斩钉截铁的否认。
就在她思绪纷乱，几乎要被各种猜测淹没时，被扔在沙发角落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嗡——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裴满满几乎是立刻转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通知栏清晰地显示着：
裴斯年：［？］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问号。
裴满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僵硬地再次点开对话框。
她该怎么说？是直接告诉他这个消息，还是……再试探一下？
裴满满抿紧了嘴唇，指尖却迟迟无法落下第一个字。
［为什么要和我说？］下一秒又有一个信息传来，
裴满满面部僵硬，真是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闲的。］裴满满自暴自弃的回复道。
［她没告诉你？］裴满满问。
［我们连微信都没有。］
裴满满当场宕机，【是这样的吗？小丑竟是我自己。】
………………
裴斯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感觉有些烦躁。
干脆关掉。
就去睡觉了。
另一边的裴满满。
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她点开姜苒的微信对话框，［听说，你要走了？］
姜冉这边手机振动一下。
他打开手机，｛是啊！我哥和你说的？］
［嗯……］裴满满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起去玩一圈吧？］裴满满试探的问。
［好啊！］姜冉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毕竟他感觉有些愧疚。
［我哥也会去，你还有沈修，你也可以问问陆羽……］
［我会的。｝姜冉没有拒绝，【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他这样想。
聊天结束以后，裴满满，就给沈修打了电话。
沈修接了电话之后，裴满满就和他吐槽现在的情况。
裴满满对着电话把今晚的憋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沈修听着，起初只是发出轻笑，但当裴满满说到哥哥那句“我们连微信都没有”时，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修！”裴满满简直气急败坏，“你还笑？！我都快气死了！”
“抱歉抱歉，”沈修努力收敛笑意，但声音里的揶揄依旧明显，“不是笑你，是笑……咳，笑你哥。‘我们连微信都没有’……这话还真是……啧，精准打击，不留余地。”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玩味，“不过，满满，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说明你之前……可能真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啊。你哥要是真对姜苒有意思，能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是这个道理！”裴满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他凭什么那么笃定地说他妹妹没告诉任何人？
还有姜苒就是他妹妹……她答应聚会倒是爽快——”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困惑，“你说，他们兄妹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所有人？”
“别想太多，”沈修安抚道，但话锋一转，“不过，什么时候出去玩？地点想好了没？我建议找个……能玩得开点的地方，比如……环境好点的温泉度假村？或者大家一起去爬山。”
裴满满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看看时间……就这周末吧？大家应该都有空？”
“我没问题。”沈修爽快答应，“你通知姜苒和陆羽，还有……你哥？”他提到裴斯年时，语气带着点试探。
裴满满顿时蔫了：“我哥……他那个样子，估计不会去。算了，我问一句吧，爱来不来！”语气里带着赌气的成分。
“行，你看着办。定好了发我地址时间。”沈修最后说道，“别气了，大小姐，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裴满满嘟囔着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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