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上菜了，宫保鸡丁还有黄焖鸡，还有一个凉菜。
“这些你可以吗？”姜苒问。
“当然可以……”陆羽说，“已经确定了吗？”她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花。
不知怎的姜苒的心里特别难受，她此时特别想告诉对方，自己其实不会走，可是不能，“确定了……”
“先吃饭吧！”姜苒已经后悔了，应该吃完饭再告诉她，现在估计饭都不好吃了吧？
“嗯……我支持小苒的决定。”
姜苒笑了，“对了，过几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裴满满定位置。”
“都有谁啊？”
“我，满满，裴斯年，沈修……”姜苒想了想说，“你要来吗？”
“我当然要去！”可随后她又想了想，“算了，我不去了……”
“怎么就算了呢？”姜苒不解。
“我可不想当电灯泡！”陆羽语出惊人。
“什么电灯泡？”
陆羽竟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你看，满满和沈修，你和裴斯年，就我一个单拎出来，不是一个超大电灯泡吗？”
“我和裴斯年没有事！”姜苒强调。
“好好，就算你和裴斯年没事儿。”她看似妥协道，“可我总是多出来那个吧？”
“就是朋友聚聚，人多热闹！裴斯年……他也只是他妹妹硬拉来的。”她试图解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陆羽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放进姜苒碗里，语气故作轻松，
“别劝啦！我是真觉得不合适。你们去玩吧，玩得开心点，多拍点照片发给我看就行！”
看着陆羽强装的笑脸让姜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告别”的决定，对陆羽的伤害可能比她想象中更大。
陆羽是她在这个时空、以“姜苒”的身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小羽……”姜苒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
“哎呀，道什么歉啊！”陆羽摆摆手，打断她，努力让语调更欢快些，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就是去交换一年嘛！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天天视频聊天！等你在米国站稳脚跟，说不定我还能飞过去找你玩呢！到时候你得包吃包住包导游！”
【可我不打算和你们通讯，我想彻底斩断……不想以这个身份和你们有任何联系。】
“嗯！一定的！”姜苒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假装专注地吃着碗里的菜。
“对了，”陆羽像是想起了什么，试图活跃气氛，“你刚才说裴斯年进医院了？他……没事了吧？满满肯定吓坏了。”话题转到了裴满满身上，似乎轻松了一些。
“嗯，脱离危险了。”姜苒回答，提到裴斯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医院里他苍白的脸
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那就好。”陆羽点点头，眼神在姜苒脸上转了一圈，带着点探究，“说起来，小苒……你刚才说你去陪床了？”
“嗯，满满太累了，我就替了她一会儿。”姜苒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哦~”陆羽拖长了语调，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你和他单独待了一晚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嗯？”她疯狂地眨眨眼。
“陆羽！”姜苒的脸瞬间涨红，又羞又恼，“你想什么呢！他一直在昏迷！我能做什么？！就……就坐着而已！”她急急地辩解。
“坐着而已？脸这么红？”陆羽显然不信，坏笑着凑近，“小苒，你这反应很可疑哦！是不是……嗯？”她故意用手撞了撞姜苒。
“没有！绝对没有！”姜苒矢口否认。
陆羽看着姜苒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感伤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她不再追问，只是用一种“我懂我懂”的眼神看着姜苒，笑嘻嘻地说：“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吃饭吃饭！这黄焖鸡不错！”
姜苒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无力。她知道陆羽没信，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就像掩饰，越描越黑。
很快就到出去玩的日子了。
姜苒看向手机上的信息。去爬山啊！
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裴满满那个家伙居然会想要爬山，真是不敢相信。
裴满满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清晰地写着集合时间和地点——市郊的西山入口。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心底那点因陆羽缺席而残留的失落，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对即将见到裴斯年的紧张。
她快速回复了一个“收到”，然后把手机丢到一旁，开始翻找合适的运动装备。
西山入口处，清晨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
姜苒背着双肩包到达时，裴满满和沈修已经到了。裴满满一身崭新的亮粉色运动装，活力四射地朝她挥手，旁边的沈修则穿着深色速干衣裤，背着专业的登山包。
“小苒！这边！”裴满满蹦跳着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哇，你这身很专业嘛！”
“比不上你家沈修。”姜苒笑着调侃了一句，目光却下意识地越过他们，寻找着另一个身影。
“别看了，”裴满满狡黠地眨眨眼，“我哥在后面停车呢。他啊，磨磨蹭蹭的，说是要检查下后备箱有没有漏带东西。”
她凑近姜苒耳边，压低声音，“其实就是紧张，怕爬山拖后腿丢人。刚出院嘛，虚着呢。”
话音刚落，裴斯年的身影就从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T恤和黑色长裤，外面随意套了件薄款冲锋衣，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和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袋子。
“早。”裴斯年走到近前，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姜苒脸上。
“早。”姜苒应了一声，视线飞快地从他苍白的唇上掠过，心里那点莫名的担心又冒了出来。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东西都带齐了？”
“嗯。”裴斯年简短地回答，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沈修，“裴满满要吃的零食和水果。”
沈修笑着接过去：“谢了斯年。满满，这下你路上不会喊饿了。”
“哎呀，还是我哥懂我！”裴满满笑嘻嘻地接过话头，随即大手一挥，“好啦，人齐了，出发！目标——山顶观景台！”
山路蜿蜒向上，起初还算平缓。裴满满和沈修走在最前面，裴满满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修耐心听着，偶尔回应两句，气氛轻松。姜苒和裴斯年则落在后面几步。
一开始，姜苒的脚步还算稳。但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随着坡度明显增加，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抿着唇，努力维持着步伐，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裴斯年一直用余光留意着她，想开口问问他行不行，又觉得有些突兀，毕竟对方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姜苒脚下下似乎被一块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晃。
虽然她自己很快稳住了，没有摔倒，但那个瞬间的踉跄还是让姜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裴斯年几乎是脱口而出，同时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她的胳膊。指尖在即将碰到她衣袖时又猛地顿住，收了回来，显得有些局促。
姜苒稳住身形，侧过头看他。他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林间斑驳的光影，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没事。”姜苒开口，“绊了一下而已。”
姜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热，掩饰性地低下头，假装整理背包带子。
前面的裴满满和沈修听到动静，也停下脚步回头。
“小苒，你行不行啊？不行别硬撑，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裴满满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不用。”姜苒不想耽误大家的进度，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证明自己没问题，迈步就要继续往上走。
“等等。”裴斯年这次没再犹豫，他快走两步，从自己背包侧袋里掏出一瓶没开封的运动饮料，递到姜苒面前。“喝点水吧，补充点电解质。”
姜苒看着递到眼前的饮料，又看了看对方，沉默了几秒。就在裴斯年以为他不会接，尴尬得想收回手时，她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她的指尖在接过瓶子时，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然后她赶快缩回手。
姜苒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没入衣领。
裴斯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山峦，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裴满满看着这一幕，眼珠转了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旁边的沈修，沈修无奈又宠溺地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捣乱。
“好啦好啦，前面有块大石头看着挺干净的，我们过去坐几分钟，笑嘻嘻地拉着沈修率先朝不远处的休息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