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和裴斯年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自觉的也走过去。
“欸！你们过来干嘛，看不到已经没位置了吗？”裴满满见他们过来说。
并指着，不远处另一块石头说，“你们去那里吧！”
“……”
然后姜苒和裴斯年就去另一个石头那里。
两个人刚刚坐下。
“让你见笑了……”裴斯年说。
姜苒笑着说，“怎么会？满满多可爱啊！”
“那是你没见过她小时候……”裴斯年无奈的说。
“她小时候怎么样？”姜苒问。
“很烦人……”裴斯年说。
“那满满她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哥哥。”姜苒说。
裴斯年听见这话笑了，“是吗？也许是因为我那时——不喜欢她……”
“嗯？”姜苒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为什么和我说？”
“我也不知道。”裴斯年突然整个身子靠近她，“只是觉得你很……熟悉。”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
不远处的裴满满看见了，疯狂拍打沈修，“你看，我就说嘛！”
“就算你说的对……姜苒过阵子不是也要走了吗？”沈修当即浇了盆冷水。
然后裴满满用非常可怕的眼神看着沈修。
“不过……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沈修赶紧找补。
“这才对嘛……”
“……”
姜苒愣的看了对方一会，随即立马撇过头，脸色有些红，“这是做什么——”
裴斯年回正身体，“我说了——只是熟悉而已……”
【熟悉？你不会是孟婆汤只喝了一半吧？难不成你真是那家伙转世？个性也太不像了，不过也已经和自己没关系了……】姜苒心里腹诽道。
“哦……那你为什么说不喜欢满满……”姜苒赶紧转移话题。
气氛突然停滞了。
“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的——”姜苒赶紧说。
“我和她…不是一个母亲……”裴斯年说。
姜苒她好像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怪不得春节那天，只有裴斯年前见他母亲啊，原来……】
“其实你没必要说的……”姜苒犹豫着说。
裴斯年叹了口气，“我知道……”
“……”
等到他们终于爬到山顶，俯瞰着周围的建筑。
“看看这些，心情都变好了！”裴满满说。
“是啊！”沈修说。
“老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裴满满突然看向裴斯年。
“我要说什么？”
“喂！小苒可是都要走了……”
姜苒汗颜，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求求了，把我当空气就好。】
“呃……现在气氛这么好，就不要说我的事了。”姜苒讪讪的说。
“怎么了，这场爬山，就是那个……鸿门宴啊！”裴满满想了想说。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难道不妥吗——”裴满满见气氛不对说。
“裴满满，想说什么有用吗？”裴斯年打断道，然后看向姜苒，“给对方添麻烦罢了……也让自己不好过。”
“也没有这么严重——”姜苒刚想客套。
“裴斯年！你气死我吧！”裴满满随即扭过头去，不在看他。
“诶呀，你哥他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沈修连忙开始安抚。
“……”
姜苒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他们没有一天是不和谐的吗？
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相处模式总归……还是和谐的（大概吧）。
过了一会儿，“既然山也爬了，风景也看了，沈修我们走！”裴满满说。
“哦，好！”沈修应和着。
裴满满拉着沈修，故意加快了脚步，将他们甩开一小段距离，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和沈修无奈安抚的侧影。
姜苒看着山上还有一半没有爬，总觉得有些惋惜，“那我把山爬完，不然总觉得可惜……”
“可……”裴满满想说什么，就看见沈修的示意。
“我刚好也要爬……”裴斯年说，“一起吧。”
姜苒愣了几秒，看向前面的两人说：“那满满和沈修？”
“我们俩太累了，就先下去了。”裴满满一边说，一边示意沈修。
“是啊，我这腿有点疼，就先走了。”沈修也跟着附和。
姜苒和裴斯年沉默地并排走着。山间的微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拂过姜苒微烫的脸颊。
“刚才……”裴斯年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苒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那笑容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松的说：“没事的，我明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满满她……很关心你。”
“嗯。”裴斯年应了一声，目光投向后面妹妹的背影，眼神复杂。那里面似乎有无奈，
“她从小就这样，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不管不顾。”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烦人”，更像是一种陈述。
【明明刚才还说不喜欢……现在听这语气，倒像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的哥哥。】姜苒心里想着，嘴上却顺着说：“直率也挺好的。”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更衬得他们之间的安静有些不同寻常。裴斯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侧过头看向姜苒，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一些：“刚才……我说的话，希望没有让你觉得困扰。”
“哪句？”姜苒明知故问，心跳却漏了一拍。是“熟悉”？还是关于满满的身世？
“……”裴斯年看着她清澈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睛，停顿了一下，似乎两个答案都指向了某种程度的困扰，“都有。”
姜苒轻轻吸了口气，山间微凉的空气让她思绪清晰了些许。她摇摇头，语气真诚：“不会。只是……”
她斟酌着用词，“有些意外。关于满满的事。至于‘熟悉’……”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带着点困惑和自嘲的浅笑，“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大众脸？或者……裴先生认错人了？”
裴斯年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最终也只是轻轻扯了下嘴角，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也许吧。”
西山越往上，林木愈发葱郁，山路也变得更窄更陡。之前轻松的气氛渐渐被沉重的呼吸声和专注脚下的沉默取代。
姜苒跟在裴斯年身后，目光在他背上。他的步伐比之前更沉，每一次抬脚都显得有些吃力，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紧贴着的背。
“裴斯年，”姜苒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前面有个平台，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裴斯年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他撑着膝盖，微微喘息，侧脸在树影下显得异常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姜苒的心揪得更紧了，她快走两步，想越过他先到平台看看情况，毕竟对方大病初愈，实在不应该来的。
姜苒脚下的一块覆满青苔的岩石突然松动！她重心瞬间失衡，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滑倒——那个方向，是一个大大的陡坡！
“啊——！”
“姜苒！”裴斯年几乎是同时爆发出嘶哑的喊声。他猛地转身，完全不顾自己脚下是否稳当，一个箭步扑过去，在姜苒即将滚下陡坡的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同时向下滑去！裴斯年用尽全身力气，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旁边一棵小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瞬间磨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涌出。他的身体被巨大的拉力狠狠撞在斜坡上，闷哼一声。
“抓紧我！”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手臂上的青筋因过度用力而暴起，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混杂着尘土和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