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裴斯年探究的目光。
裴斯年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似乎在分辨这句话的真伪。他那过于锐利的视线让姜冉感到一阵心虚，下意识地绞紧了手指。
“是吗？”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随即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伤口又传来一阵不适。
姜冉立刻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关切地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护士来看看？”
“不用。”裴斯年闭上眼，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只是有点累。”
“那你快休息吧，别说话了。”姜冉连忙道，暗自松了口气，庆幸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和紧闭的双眼，心底那份愧疚感又沉甸甸地压了上来。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睫毛阴影。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姜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打扰他休息。思绪却如同乱麻般缠绕。
裴斯年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最后那句“……怎么说也是朋友了”，听起来坦然，却莫名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各种疑问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坐立难安。她看着裴斯年似乎已经睡着的容颜，悄悄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理一理混乱的思绪。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时，身后却传来裴斯年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她……真的不去了？”
姜冉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脏猛地一跳。他没有睡着！为什么呢？
他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嗯，不去了。机会……以后总会再有的。”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快步走出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
病床上，裴斯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眸色深沉如夜，哪里有一丝睡意。他望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姜冉转身前侧脸上掠过的一丝慌乱和挣扎。
学校放鸽子？这种临时变卦对于已经敲定的项目来说，并不常见。
而且，姜冉的反应……太过紧张了。
他抬起未受伤的手，轻轻按了按眉心。
阳光依旧明媚，病房里温暖而安静，却仿佛有无形的迷雾开始悄然弥漫。
姜冉在外面透气，看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了，突然想起来那桶没来及吃的泡面，【真是的，该坨了。】
【自己还真是很饿了。】他随后走进病房。
“你吃过饭了吗？”姜冉问。
“你是说午饭吗？”裴斯年有些奇怪，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
“是……”姜冉突然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对方怎么可能没吃过饭啊？！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啊！
“吃了……”
“哦……”他不在细想，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可恶啊，一桶泡面……白瞎了。】
裴斯年看着他的动作，“你还没吃午饭吗？”
“是啊，因为时间有些赶……”随后他意识到不对刚想说什么——
“你回去吧……安心的吃一顿，……”裴斯年说。
“可你——”
“不用担心我……我还可以应付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姜冉见他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推脱，“那我一会叫裴满满回来。”
说完他就要走——
“等等！”裴斯年叫住他。
“怎么了？”姜冉回头问道。
裴斯年盯着对方，表情严肃，“你到底是怎么看裴满满的？”
姜冉听见这个问题尬笑道，“怎么突然问起她？”
“据她所说，你并不喜欢她……但我见你不太像会玩弄感情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她好歹是我妹妹，从小就是天大地大，都不如她最大……三个月你都不去找她，那时候她真的很难过，
好不容易你联系她了，原本只是想激你而提出分手，却没想到你借坡下驴了……”
姜冉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因为车祸，才导致这个原因的吗？可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徒增满满的愧疚吧，再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良久他用异常认真的语气说：“我真的曾经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也真的幻想过那个未来——”
“……”
“说实话满满她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但我没有回答她，也请你不要告诉她，我们都已经放下了……”姜冉接着说。
“没有任何理由吗？”
“她已经有沈修了啊！”姜冉理所当然的说。他知道对方是在问为什么自己不喜欢裴满满了，可他不能说。
“虽然她会不解，可是告诉她更会让她徒增烦恼吧……”姜冉接着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沈修那时候没和她在一起，那三个月发生什么了。”裴斯年丝毫没有被他糊弄过去。
事已至此姜冉觉得好像瞒不下去了，“那三个月，我出车祸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车祸？裴满满她没说这件事。”裴斯年不解。
姜冉慢悠悠的说，“因为她不知道。”
“你们那时不是情侣吗？”
“刚好在冷战……所以她是觉得我不在乎她吧……”
裴斯年沉默了一会，“那为什么不挽留她，不会是因为那个梦吧？”
“对！你说的没错！”姜冉说：“因为这个梦，我的思绪一直很乱，不想应付任何人。我甚至想明白了，我和满满也并不合适。”
这一通话说完之后，裴斯年沉默良久，最后说：“抱歉，冒犯了，一直对你问东问西的。”
“千万别这么说，你也是太在乎这个妹妹。”姜冉赶紧说：“你不要和她说，我们两个已经有各自的未来了……”
“嗯……”裴斯年说，“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去吃饭吧！”
“嗯……”
姜冉离开以后就给裴满满发了信息，让她回来。
不一会就传来一个OK的手势。
看见这个他也就没有顾虑了，于是就离开了。
【去吃什么好呢？】姜冉想着，“不如回家吃泡面吧！”
说实话他还挺想质问裴满满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既然都已经放下了，就不要一直拘泥于以前的事，毕竟什么都改变不了，说不定又会增加这对兄妹的矛盾。
姜冉这样想着，最后也没有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