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头，看向陆羽。对方的表情很自然，很显然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也……不算经常吧。”姜苒斟酌着用词，“就是有空的时候，或者满满忙不过来的时候，去帮帮忙。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下意识地强调了最后一句，像是在对陆羽解释，更像是在对自己强调——她对裴斯年的关心，仅仅源于愧疚和责任。
“这样啊。既然这么在乎他，就要说出来啊……”
“小羽……”姜苒有些嗔怪道。
陆羽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快吃吧，面要坨了。”
“嗯。”
午餐结束了。
告别了陆羽，姜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炙烤着大地，她却觉得心里一片纷乱嘈杂。
她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突然想起自己的牙疼了有一阵子了。
要不去把牙补补？
鬼使神差的她想起来裴斯年，他好像是牙医来着。她在手机的地图上搜索天盛牙科医院。
【居然还很近——】姜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位置。
【要不，就去看看这个牙科医院怎么样，虽说裴斯年不在就是了……】姜苒愣住了，为什么裴斯年不在自己会感觉有点可惜……
没有细想，她就跟着导航来到牙科医院。
还挺大的，有三层。
姜苒站在天盛牙科医院门口，仰头望着这栋窗明几净、颇具规模的三层建筑，心里有些打鼓。
她只是临时起意，甚至没提前预约。
【来都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扑来，驱散了外面的暑热。前台接待区宽敞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氛，环境舒适而专业。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穿着整洁护士服的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啊，没有……”姜苒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可以挂号吗？我想补牙。”
“可以的，请您先填一下这份初诊表格。”前台递过来一张表格和笔，“今天患者不算特别多，应该很快就能安排医生为您检查。”
姜苒接过表格，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填表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四周。墙上有医院介绍和专家栏，她一眼就看到了裴斯年的照片和简介——主任医师/院长——！
【所以这家医院是他开的？！……我恨有钱人。】
填好表交回前台，没过多久，就有一位护士过来叫她：“姜小姐，请跟我来，林医生现在可以为您检查。”
姜苒跟着护士走进诊疗区。走廊干净安静，两侧是一间间独立的诊室，隐约能听到牙钻细微的声响和医生温和的安抚话语。
她被带进其中一间诊室。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和善的男医生已经等在里面。
“姜小姐你好，我是林医生。”他微笑着示意姜苒在牙科椅上躺下，“是哪里不舒服？”
“右边最里面的大牙，有个洞，偶尔会疼。”姜苒躺下，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扶手。
“别紧张，我先帮你检查一下。”林医生戴好手套和口罩，拿起口镜和探针。
检查过程很轻柔，林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耐心地询问和解释。冰凉的器械触碰到龋齿时，姜苒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嗯，确实是龋齿，有点深了，接近牙神经了，所以会敏感疼痛。”林医生检查完毕，放下器械，“需要尽快补上，不然以后可能会更严重，需要做根管治疗。”
“好的，那就补吧。”姜苒点头。
准备补牙材料的时候，林医生似乎闲聊般问道：“姜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们医院的？朋友介绍的吗？”
姜苒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裴斯年的脸。她总不能说是通过你们医院的裴院长知道的吧？
“呃……就、就网上搜到的，看评价还不错。”她含糊地回答。
“哦，这样啊。”林医生笑了笑，开始操作，“我们医院口碑确实还不错。特别是我们裴主任，技术那是没得说，好多患者都是冲着他来的。可惜他最近受伤休假了，不然说不定今天就是他给你看了。”
听到裴斯年的名字被突然提起，姜苒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幸好接下来治疗开始，她需要张着嘴，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补牙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林医生技术娴熟，动作也很轻柔，还会时不时停下来问她感觉如何。只是牙钻的嗡嗡声和偶尔传来的酸胀感，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裴斯年给她治疗，会是什么样子？也会这么耐心吗？还是会更严肃一些？
【停！在想什么啊！】她赶紧掐断自己发散的思绪，专注地看着头顶的无影灯。
治疗结束后，护士仔细交代了注意事项。姜苒道了谢，走到前台缴费。
等待的时候，她听到旁边两位护士在小声聊天。
“……裴主任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好几个预约了他的老患者都问了好几次了。”
“谁知道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才几天啊！而且听说伤得挺重的……”
“唉，希望裴主任早点康复吧。他不在，感觉咱们这都冷清了不少。”
“是啊……”
姜苒默默地听着，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缴完费，她坐在候诊的座位上，口中的麻药还没完全消退，半边脸和舌头都感觉木木的。
她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点开了和裴斯年的聊天框。
她犹豫着，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最终，她只是退出了聊天框，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补个牙而已，没必要特意跟他说吧……】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乎那个人？果然该找一个女朋友了……自己都不正常了。】
正要回家，就看见迎面走进了一个非常明艳的大美女……
一个小时前，从米国飞往北城的飞机缓缓落地。
裴斯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时间满脸黑线。他没有搭理对方。
之后时间回到现在，那个女人进来之后，前台更是很热情的欢迎了她：“薛小姐，你怎么来了？”
【是熟人啊！】姜苒了然，准备离开。
“不用跟我客套，裴斯年呢？”薛瑞宁说。
“这个……院长不在医院。”
“真的？”薛瑞宁的脸上有些不相信。
“嗯……”那位护士小姐表情有点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