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一边回答着，一边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身边的女人。她真的很漂亮，是那种明艳大气、富有生命力的美，举止投足间带着自信和一股被宠惯了的娇憨，但并不惹人讨厌。
【她和裴斯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像只小猫，一直在姜苒心里挠啊挠。
“对了，我姓薛，叫薛瑞宁！”她说。
“我是姜苒。”
“姜苒……”薛瑞宁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玩味的意味，“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很配哦。”她笑容不变。
姜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开视线，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两人很快走到了姜苒打工的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店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轻柔的音乐，客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地坐着，气氛宁静舒适。
“就是这里了。”姜苒推开店门，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哇，环境真不错！”薛瑞宁环顾四周，由衷地赞叹道，她的目光扫过店内的装饰、绿植和书架，显得很满意，“感觉很舒服，比那些吵吵嚷嚷的网红店好多了。”
然后小声对姜苒说：“这里是女仆咖啡厅啊！”
“是啊！”
…………
正在吧台后忙碌的店员看到姜苒带着一个陌生美女进来，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姜苒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特别招呼。
姜苒领着薛瑞宁在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
“看来你真是找对地方了。”薛瑞宁笑着拿起桌上的菜单，“有什么推荐吗？我相信你的品味。”
“嗯……手冲咖啡不错，豆子是老板精心挑选的。甜品的话，今天的抹茶慕斯和芝士蛋糕应该还有。”姜苒介绍道。
“那就一杯手冲，一份抹茶慕斯吧。”薛瑞宁合上菜单，看向姜苒，“你呢？再陪我吃一点？”
“我喝点水就好，刚补完牙，不太方便。”姜苒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勉强笑了笑。
“哦对，看我，都忘了。”薛瑞宁拍拍额头，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那真是辛苦你了。对了，你怎么会去天盛补牙？”
姜苒的心轻轻一跳。
“就……正好路过，看环境挺好的，就进去看看。”姜苒垂下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而且听说技术很好。”
“技术确实没得说，尤其是他们院长。”薛瑞宁很自然地接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裴斯年那家伙，别的不说，看牙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她笑着看向姜苒，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她们才懂的、关于某个朋友的趣事。
姜苒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裴斯年，我认识他哦！”
“什么！那个护士不是说他不在吗？”
“不是……我们是之前认识的。”姜苒解释道，“今天给我看牙的是林医生。”
“林医生啊，也挺好的，很温柔。”薛瑞宁从善如流地接话，并没有在“裴斯年”这个话题上继续深挖，反而又回到了咖啡店，“不过还是这里舒服，感觉能坐一下午。你经常来吗？”
“我……在这里打工。”姜苒老实回答，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真的吗？”薛瑞宁眼睛一亮，显得很感兴趣，“那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想来，是不是可以找你预订个好位置？”
“呃，应该可以吧……”姜苒被她跳跃的思维弄得有点跟不上。
这时，陆羽送来了咖啡和甜品。薛瑞宁道了谢，优雅地尝了一口慕斯，满足地眯起眼：“嗯！真的很好吃！”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美食吸引，开始兴致勃勃地和姜苒讨论起北城还有哪些隐藏的美食小店。
“那你既然认识他，能不能帮我联系他？”薛瑞宁请求道。
“你联系不到他吗？”
“你联系不到他吗？”姜苒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心跳有些加速。
她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很关键，可能直接关系到是否会给裴斯年带来麻烦。
毕竟，前台护士那为难的样子表明裴斯年在刻意回避这位薛小姐。
薛瑞宁撇了撇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懊恼和委屈：
“可不是嘛！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不回，跑去医院找他，底下的人又跟我打太极……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撒娇和恳求的意味，
“姜苒，既然你认识他，能不能帮我问问？或者……告诉我他可能在哪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极具说服力，仿佛只是一个被任性朋友捉弄了的、无奈又着急的可怜人。
姜苒的心摇摆不定。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未经裴斯年同意就透露他的信息，尤其在他明显不想被打扰的情况下。但情感上，面对薛瑞宁如此直白的请求，直接拒绝似乎又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而且……她心底那份对裴斯年和薛瑞宁关系的好奇心，也在隐隐作祟。或许帮了这个忙，就能更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姜苒犹豫着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具体情况。他最近……好像确实有点忙。”她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法。
“忙到连电话都不接？”薛瑞宁显然不信，她微微挑眉，“好吧……如果你知道的话，记得告诉我……”
姜苒的心一沉。果然，薛瑞宁不像是一个坏人，裴斯年为什么不想见她？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其实我喜欢他好多年了……”薛瑞宁说。
薛瑞宁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姜苒本就波澜四起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那？”
“……他自然不喜欢我了……他也早都和我说过了，——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这几句话，轻飘飘的，姜苒一时有些发懵，耳边甚至嗡嗡作响。她怔怔地看着对面依旧美丽、此刻却流露出苦涩和执着的薛瑞宁。
原来如此。
这位光芒四射的薛小姐，是裴斯年明确的、拒绝过的追求者。可她依然不远万里回国，执着地想要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