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香视角)
那一天,在输给露比后恢复意识时,我的身边有丹。
“呃……嗯。这里是?”
“哟,醒了啊,公主殿下。”
“丹,唔……!这样啊……我是输了啊……”
下颚残留的痛楚,依旧摇晃的视野。
有丹在身旁的安心感,同时也让我切实感受到自己输给了露比。德斯克斯说得没错般的那种失落感,让胸口发紧。
“啊啊,输了。我们两个人都输了。”
“怎么?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不甘心的话,我们就得去理解啊。”
“……理解什么?”
我闭上摇晃的视野,用手臂遮住脸开口问。
“我们错了。”
“根本没错!”
“错了!!!!别老是相信别人说的,你要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啊!!!”
面对我否认的话语,丹罕见地怒吼。
我能感受到,这是不一样的呐喊。
“……丹。”
“听好,吕克·休加洛·德斯克斯很强。
强得离谱。至于他家族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我才不管。
但他本人,为了变强付出了努力。你要承认这一点。要理解这一点。
我们要比他更努力,才能赢!
琳香!你就是比他弱!”
这是我心里也隐约明白的事。
对方拥有强大力量。
而且有人追随他。
如果说吕克本人是否做过什么坏事——其实并没有。
更像是他压根没有干劲,不想做任何事而已。
“抱歉,我说过头了。”
“没关系。我也……开始自己思考了。”
“好!回宿舍去吃点好吃的吧,我都饿扁了。”
“嗯。”
回到房间后,我依旧想着吕克·休加洛·德斯克斯。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是用眼睛追逐着他。
既然输了,在迷宫里我也照着他说的去高效练级。
在马歇尔领地的时候,因为魔物危险,能战斗的范围有限。
所以以前都是在骑士的保护下慢慢练级。
但如今,或许是因为魔物比较弱吧,按照吕克的指示去猎杀魔物,我只花了两周就升到了等级10。
等级10,算是骑士见习起步的标准。通常等级20以后才会被承认为正式骑士。
身体变轻盈,能在魔物出手前先发现并轻松击败。
我以为吕克会指责,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让靠近的敌人陷入沉睡。
米莉露的射程变广,威力也增强。
露比的速度和隐匿力也提高。
大家都能切身体会到升级带来的成长。
等到正式的课外实习来临时,我已经升到15级,浅层的迷宫可以独自挑战而无碍。
虽然出发前我以为准备万全,却被三人批评。
他们让我减掉行李,护甲也精简到最小。
事实证明,这样确实更灵活方便。米莉露的解释我也认可了。
课外实习第一天,依旧是吕克用魔法清怪,我顺利升到16级。
升级竟然如此轻松,以前从未体会过。
夜晚还能安心地睡在他准备的帐篷里。
这一切,都是以吕克为中心的。
那晚他先睡了,我借机与米莉露和露比谈心,终于向她们道歉。
以前我过于敌视吕克,根本没顾及到她们。
虽然承认这点也等于承认吕克说得没错,但见证到她们实力的提升,我只能认同。
渐渐地,我看明白了——
吕克本人并无害,还会为各种事细心考虑。
派系的人也不会因他的命令去做坏事。
傲慢的贵族常会驱使下属派系欺凌他人,但吕克从未如此。
反而是他,为了让派系的伙伴轻松,常在休息时悄悄离开。
他一旦不在,教室里的争端也消失了。(基本上争端都是我挑起的)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忽然发现吕克的床空了。
我带着简易装备,悄悄走出帐篷。
循着气息,我找到他。
天还未亮,吕克独自修炼。
他一边锻炼格斗术,一边施展魔法,将武术与魔法融为一体。
……我看呆了。
那流畅的动作,锤炼的身躯,优美的魔法。究竟要多少锻炼才能达到?终于,我理解了丹的话。
不知不觉间,我已扑向他。
“喝!不愧是你。”
轻而易举被闪开。
“你想干什么?真想死吗?这里可不是学园,也不是成绩排名。迷宫里杀了你,没人会留下证据。”
面对他的威压,我才真正明白——吕克很强。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哈?”
“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醒后的行动。激烈的肉体锻炼,同时发动魔法……真是惊人的技术。”
这,才是吕克·休加洛·德斯克斯……
“哈啊……你到底想怎样?”
“和我战斗!”
“又是这个?你就只会战斗吗?”
“……我已经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蠢了!”
我从来没有真正用眼睛去看他。
“德斯克斯公爵家与我家是敌对,这点没变。
但你是不是我的敌人……我并不知道。”
我并非要怀疑家族。
只是,我感觉不到吕克是敌人。
“我一直视你为敌……但丹说过,不要只信别人说的,要信自己所见。”
听到这话,吕克深深叹气。
“只一次。作为模拟战,陪你打一场。”
“真的吗!!!”
“不过条件是,今后绝对不能再来挑战我。”
“谢谢!”
好高兴。战斗中也能交流心意。
“要赌上什么吗?”
“什么也不用……我认为战斗本身就是交流。我相信与您交手能让我明白些什么。”
“是吗……你这战斗笨蛋。”
我第一次看到他笑。胸口忽然有些痛。
“上吧。”
我全力施展最擅长的一击。
却被轻松闪避,手臂险些被抓住。
“没那么容易!”
无论多少次攻击,都打不中。
“哈、哈、哈……”
气喘吁吁时,他终于第一次发动攻击。
“唔,还没完!”
我抱住了他的攻势,与他一同倒下——
什……!!!
我的唇,被吕克的……!!!!
“嗯……”
吕克若无其事地离开。
“将死了。”
然后弹了我额头一下。
“呀!”
力道太强,我都站不起来。
“我赢了。以后不准再挑战我。呼——去洗个澡吧。”
吕克转身离开……我的初吻,居然是和他?
脸顿时滚烫。
“没法立刻回到大家身边……”
我独自走了走,冷却脸上的热度,却发现异样。
“怎么回事?魔物不见了?”
察觉不对劲,我绕着巡查一圈,再回到帐篷,把异状告诉了米莉露她们。
吕克正在沉睡。
只要看着他的脸,我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此刻……他正睡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