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赞达对于莉娅的回答抱着高度的质疑,但是现在的核心不是追究这个,就哪怕这个消息真的是来自于“命运之轮”,那也一定是可信的。赞达对莉娅的协助表示了感谢,然后亲自带领一个小队的红衣主教赶往目标区域,到了之后赞达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魔力流动才勉强察觉到了莉娅说的那种情况。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这里的情况现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是荧惑告诉的莉娅,而且荧惑选择宁可暴露莉娅在协助她也要让光明神教知晓,说明这里的情况非常严峻。
“全体都有,散开,务必找到影响这一片魔力运转的东西。记住,所有人最高程度警戒,发现可疑痕迹不许擅动。两人一组,行动。”伴随着赞达的命令,红衣主教们立刻两人一组,分开寻找异常位置。赞达也开始凭借着感觉在街道上行走,凭借着魔力感知去感受每一寸的魔力流动。
呱呱,几声乌鸦叫打断了赞达的感知,虽然他对乌鸦这种生物并不讨厌,但是此刻打断了他的探查工作还是让他有些厌烦。挥挥手释放出一点魔力形成大风,试图赶走乌鸦,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乌鸦丝毫未动,然后就像反应迟钝一样试图飞走。这只乌鸦不正常的举动瞬间就引起了赞达的警觉,他的双目瞬间变成金黄色,将自己的精神强行入侵眼前的乌鸦。
这只乌鸦确实是荧惑的使魔,但是因为一次性控制的使魔太多了,所以荧惑在不进行详细感知的时候,这些乌鸦是有一定的生物本能。但也正是这种生物本能坏了事,因为使魔相较于自然动物是具备非常微弱的魔抗性,正常情况下这点魔力抗性屁用没有,但是恰恰赞达释放那一丁点的魔力正好是能赶走普通动物的程度,刚刚好没超过使魔的魔力抗性范围,结果就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此刻荧惑、想退出使魔的精神世界已经来不及了,她和赞达已经形成了短暂的精神链接。“我是该叫你荧惑,还是叫你‘命运之轮’?”赞达的声音在荧惑的意识深处响起。荧惑想要切断这种链接需要时间,毕竟赞达虽然在灵魂和魔力操控上不如荧惑,但是实力差距太大。不过也正好,荧惑也有些话想和光明神教的人说,“你随便就好,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那我就叫你‘命运之轮’了,毕竟这个称呼能时刻提醒我你只是个通缉犯。”赞达的声音很冷漠,就像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便你,”荧惑的声音一样冷漠,“不过有几个问题我倒是很想请教你。”
“虽然我没有义务回答通缉犯的问题,但是看在这一次你们‘塔罗牌’没乱搞,而且还算是间接帮助了我们的份上,我可以酌情回答你的问题。”
“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我们这一次的目的,不客气地说,我们这一次实际上是站在秩序这一侧的。所以我非常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选择为难盟友?如果你们觉得‘塔罗牌’不可靠,也完全可以把那些想要参加联合神庭审判的人接走,为什么要选择通缉他们?而且就算通缉他们,一旦他们通过了联合神庭审判,你们此刻的通缉岂不是宛如小丑?”说实话,这也确实是荧惑最大的好奇。
但是回应荧惑的是赞达不短的沉默,而荧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半晌赞达开口道,“你说得不错,甚至不管是从光明神教的,还是从整个秩序侧的利益角度来考虑,你的想法都无疑是正确的,甚至是最佳答案。
但是,构成教会的不是神,也不是圣人,而是由普通人构成,而且是数量庞大的普通人。在信仰的帮助下一定会有人一辈子都忠于自己的底线,但更多的人会选择在利益面前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
由一群随时可以突破自己底线的人构成的教会,不再是神设置于世间的护卫,而是破坏现界的人形恶魔。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教会制定了教规,规定了神职者的言行,规定了神职者的行事程序,规定了任何神职者都不可突破的底线。毕竟,如果程序都不能保证正确,又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至于丢脸,恕我直言,我们本就是神的仆人,完成神的任务才是第一要务。为了那一点脸面而未能忠实地完成神的任务岂不是更加的丢脸。”
“那如果伴随着社会的变化,你们的教规出现了漏洞,你们的程序不再符合人类社会的情况,这个时候又要怎么办?”
“我无法想象你说的那一天,但是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遵守教规而选举出的大主教和教皇一定是神真正的仆从,他们会找到更加完美的制度来取缔落后的制度。”赞达的声音此刻不再冷漠,更像是在执导迷途的羔羊,“虽然我这么说不合适,虽然接下来我依旧会全力以赴,但是至少这一次,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我们会的。”荧惑的声音依旧冷漠,在精神世界说完这句话后,直接切断了双方的精神链接。“程序正义吗?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荧惑望着山洞外的皓月,不由得感叹道。不过回头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安全屋”又不得不报销处理,荧惑就又感到一阵头疼,精神链接后双方是能大致感应到对方位置的。
看着墙上布置的共鸣警戒魔法阵此刻已经全部黯淡下来,说明荧惑布置的另一端魔法阵已经被破坏,而那些魔法阵都是部署到周围进行警戒的,也就是说光明神教的部队此刻已经推进到了这附近差不多两公里的位置。荧惑拿出法杖敲了敲地面,山洞上的魔法阵开始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然后荧惑构建了一个传送魔法阵离开了这一处山洞。
不远处的光明神教只看见一团媲美太阳的剧烈火光从他们的目的地上升起,紧随而至的是剧烈的爆炸声和混乱的魔力风暴。带队的圣骑士凝视着那团火光,拿出一枚木牌,“这里是追踪小队,刚观察到目标地点出现剧烈的爆炸,推测通缉犯‘命运之轮’已经离开。接下来将会掩护主教进入废墟进行检查,看看还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紧接着木牌中传出赞达的声音,“知道了,注意安全,她有可能会留下后手。”结束通讯后赞达站在巷子里遥望荧惑之前所在山洞的方向,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摇了摇头继续寻找不对劲的地方,今天必须找到那个引起异常的东西,毕竟不知道他们到底设置了多少,目的是什么,能抢出来一份时间就多一分胜算。
……
“各位,有个很不好的消息。光明神教现在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布置了。”卡塔尔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三个传讯魔法阵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加快脚步。目前‘诅咒教派’负责的区域还剩下9%尚未完成。”
“我们现在已经很快了,再快就会引起光明神教的注意。”薇薇安顶着疲惫的面容看着卡塔尔说道,“‘融合学派’这里已经完成了89%,剩下的部分快要完成了。话说我们的布置光明神教应该很难察觉才对,神职者对这种极其隐晦且无害的魔法阵应该敏感度很低才对。”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时刻盯着我们的‘塔罗牌’,那个‘命运之轮’对魔力的敏锐程度简直超乎常识!”玛特丽这段时间也是忙得半死,“恶魔教派”的气息太容易引起神职者的注意,所以这一边的工作强度格外的高,“目前我们的进度很不好,光明神教织的网对于我们来说太密了,目前只完成了84%。”
“如果能找到‘命运之轮’就好了,这样就能把‘塔罗牌’的眼睛戳瞎!”卡西尔斯的声音显得很是冰冷,而且这种冰冷下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目前我们完成了97%,如果不是‘塔罗牌’在干扰,我们应该已经完成了!”
“对付‘命运之轮’可没那么容易,”卡塔尔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冷静,“且不说‘愚者’和‘倒吊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就单凭她身上的秘密就足以应对绝大部分危机。同时兼容恶魔魔力和神性魔力,而且那种极为特殊的魔力失控。现在我们去对付她就是找死。
这样,我们‘诅咒教派’负责协助‘融合学派’,‘死亡教会’负责协助‘恶魔教派’。最多三天内就要完成所有的布置,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卡西尔斯先生,虽然我们对‘命运之轮’下手,但是可以找机会对那个战神教会的圣女下手。把她打掉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命运之轮’的作用。”